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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生辰在即,聞爭燁催得越發急了,連穆國公府的老封君都出動了。
聶延璋只好召聞爭燁回京。
聞爭燁一回來就進宮面聖。
情敵見面,一番君臣相親的客套話之後,彼此肚皮里都揣著各自的心思。
聶延璋懶得與聞爭燁多廢話,便打發他說:「你們家太夫人許久沒見你了,你快回去問安吧,太后生辰宴,咱們君臣再敘。」
聞爭燁行禮道:「臣,遵命。臣告退了。」
人一走,聶延璋就哼了一聲。
陳福安慰說:「您別擔心,太后生辰也就三天的功夫了,等壽宴一過去,禮部不就開始張羅選妃了嗎。」
聶延璋始終覺得眼皮子直跳,別的事他向來胸有成竹,遊刃有餘,碰到元若枝有關的事,總叫他惶恐。
陳福瞭然一笑,他怎麼會不知道近鄉情怯的道理,越是在乎越是膽怯小心……他年輕的時候,也曾有過這般懷春心思。
聞爭燁回到家中,國公府的人都給他接風洗塵,花廳里置辦了好幾桌酒席。
太夫人拉著他又是哭又是笑。
他的母親亦覺得此刻心才放到肚子裡了。
除了聞爭燁大捷回京這一樁喜事,他的婚事也實在是不能再拖了,他可是世子,到了如今這年紀,也該成婚,為家中延續香火了。
太夫人先開了口:「你說讓我們準備著去提親,又不叫聲張,到底準備什麼時候去?」
穆國公夫人跟著就問:「可還是元家那位姑娘?」
聞爭燁說:「日子我已經定好了,還得再等幾日,那天早上我再同你們說。」
太夫人都著急:「你這孩子打的是什麼官司,我怎麼聽不明白。怎麼還要等呢!不如明日就去!行事那般小家子氣做什麼?」
聞爭燁哄著道:「祖母,這中間的事情,孫兒不好說明白,總之您和母親聽孫子的就是了。」
聞爭燁一向不是胡來的孩子,家裡人哪有不聽他的。
再說王右渠。
太后生辰馬上到了,他也與聞爭燁有同樣的打算,因此在聞爭燁回京的當天,也急著來了王家,與老師和師母商定他的婚事。
王舜安聽王右渠說,還要過幾天再去提親,便問:「那日似乎不是提親的吉日,怎的非要定那天?」
王右渠說:「……老師,只能是那天。那日就勞煩您和師母了。」
師母王夫人是個和善的人,笑著說:「守明說那天就那天吧,雖然正好撞到太后壽宴那日,但咱們也不用同父親一起入宮參宴,早起去一趟元家也沒有什麼。」
王舜安解釋說:「不是咱們要不要去皇宮的緣故,我這不也是想給守明挑個吉利日子,想著他日後婚事也好順一些嗎。」
王右渠真誠起來作揖道謝:「老師師母的心意學生明白,感激不盡。」
王舜安道:「好了好了,在為師面前還來這套。走吧,與我跟你師母一起用了飯再回去。」
「是。」
王夫人叫人擺了飯,大家依次坐下,還沒拿起筷子,闖進來一個明媚的小姑娘,她陡然見了陌生人,嚇了一跳,隨後才匆忙見禮,卻不知道如何稱呼。
王舜安訓斥他無狀的小女兒:「都這麼大了,還這樣毛躁,像什麼樣子!」接著就對王右渠說:「這是你……是三師妹。她也略識得幾個字,我親自教導的,你們就以師兄妹相稱好了。」
王右渠作揖道:「三師妹。」
王清渠羞道:「師兄。」
王舜安又說:「好了好了,都坐下吃飯。」
王右渠等到王清渠先坐下了,才跟著坐下。
王舜安訓斥女兒:「沒規矩,你師兄現在是朝廷官員,哪有你先坐下的道理。」
王清渠重新站起來,又坐下,鼓鼓嘴,說:「爹,這樣可以了吧?」
王舜安沉了臉。
王夫人笑著同王右渠說:「叫你笑話了,三丫頭是越長大越沒有規矩了。」
王右渠淡淡一笑:「她小時候也是這樣活潑可愛的。」
王夫人就順著他的話,提起從前王右渠在真州時,在王家偷偷讀書的事情,王舜安臉色也就漸漸好了。
王清渠靜靜地聽著,這才想起來,原來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王狀元郎,連名字都跟她撞了一個字。
杜行淵著人搜羅了十樣寶貝,拳頭大的南珠,半人高的珊瑚……所費萬金。
連他身邊的管事,走南闖北見慣了珍寶,都覺得咋舌。
杜行淵仍覺得不夠,十分憂心過幾日去元家提親,這些拿不拿得出手。
管事說:「……這就是宮裡人見了,也都要開眼,您還愁什麼呀!元家人一見這些保證心動。」
杜行淵苦笑:「要真是這樣就好了。好了,快去準備,那日得趁早,遲了,怕是被堵得連門都進不去。」
管事不信,嗤笑道:「您也太誇張了。」
杜行淵起身嘆道:「等著瞧吧。」
管事跟著他一起回內院,又問:「為什麼一定要挑太后生辰那日?您要是怕趕不及,乾脆明日就去。」
杜行淵饒有深意地解釋:「只有那一日有機會,別的日子都不成。」
唯有那天皇帝脫不開身,必須整天陪在太后身邊,如果那天提親成了,縱是皇帝,也不好明搶別人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