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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頷首說:「起來吧,別吵著你妹妹了。」
聶延璋輕手輕腳坐到旁邊,憐愛地摸著月怡的臉頰。
太后知道宮內還有另一人在,她問:「是陳福嗎?」
聞洛跪下來道:「回太后,奴是公主身邊伺候的人。」嗓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太后略察覺出些許異常,未言明,只道:「好,你也近前來伺候,陪著你主子吧。」
聞洛走近,齒關打顫,熱淚落在月怡臉頰上。
不知更漏滴落到何時,天色已經黑了。
「月怡」悠然轉醒,眾人皆期盼地望過去,很軟糯的一聲:「皇兄,母后,聞。」
三人皆為失望。
聶延璋扯著嘴角笑:「星怡醒了?餓了沒有?」
星怡坐起來點頭,打了個哈切,眼中淚光盈盈地說:「皇兄,我累了,還想睡。」
太后正想讓星怡就在她寢宮裡睡。
聶延璋忽然說:「回宮去睡吧。」
星怡點點頭,閉著眼摸索下榻,腦袋歪在聶延璋肩頭,說:「……我不想走路。」
聶延璋抱起星怡,同太后道:「母后,兒臣送星怡回去。」
太后點著頭,無力地扶著扶手。
聶延璋將星怡抱著走出了太后寢宮。
星怡仍舊熟了,她睡著的時候,有幾分月怡的影子,看得人越發心疼。
聞洛跟在後面,一道影子似的。
聶延璋停下腳步,吩咐說:「你送公主回去。」
聞洛十分感激,小心翼翼地把人抱過來,一路抱回了寢宮。
後來,太后收回了懿旨。
立後之事,順理成章,元若枝已回家等待與皇帝大婚。
只不過欽天監天府星天象的說法傳了出去,朝中與民間漸漸流傳著天府星不詳的說法,即便聶延璋下令禁止談論,仍舊堵不住悠悠眾口。
亦有大臣不滿聶延璋選後此舉,認定新後必然獨受皇帝寵愛,必成禍水,藉機生事,將天府星的異常與南方水患聯繫在一起。
一時間,民怨沸騰。
聶延璋傳來欽天監司監,讓他重複天府星星象。
司監便將後來觀察到天府星已經影響到紫微星的現象,也一併說了,還磕頭諫言:「皇上,天府星大異,請您三思而後行啊!」
聶延璋高坐在龍椅上,問道:「依你說,朕該如何思?如何行?」
司監忖量之後,道:「自然是除之……不,至少是流放千里,遠離京城,遠離紫微星。」
聶延璋冷臉斂眸,幽幽一笑:「是麼,朕現在正打算立你女兒為後,天府星之異,是不是異在你女兒身上?那朕到底是流之還是除之?」
司監雙腿發軟,全身伏地,求皇上開恩。
聶延璋下令羈押司監,並在朝堂上公然發雷霆之怒:「無稽之言!旁人的女兒要殺要剮,輪到自己女兒頭上,倒知道求朕開恩了。數百悠悠之口,究竟是為朕、為大業江山,還是為一己私利?!」
百官皆跪,戰戰兢兢大氣不出。
元若枝在家中聽說了前前後後的這些事,也不在家中遮掩了,寫信叫人往宮裡遞,勸聶延璋從長計議,勿為她一人,傷了國本。
事情僵持至臘月,南方水患得以緩解,之後流行的瘟疫,也因一擅長醫術的高僧而得以遏制。
據傳,高僧不僅醫術了得,長得勝過仙人,周身潔淨溫暖,似有佛光。
其所到之處,無不寧靜安順。
是以在百姓之中,極有威望。
大業王朝,迎來了一場大雪。
瑞雪兆豐年,在這好兆頭之下,高僧進京了,沿途百姓,跪迎跪送。
人說,高僧乃佛陀出世。
朝中議論紛紛。
起初皇帝召而不入,說是為了治療得了疫症的百姓,現在終於主動入京了。
滿京城的人都十分期待這位高僧入京,都很想見一見這位當世「佛陀」究竟長什麼樣子,有什麼本事。
元家卻為這一消息而惶恐。
元永平喊了兩個兄弟在書房密談。
「南方來的高僧,當真是出自衡州府的逍雲寺?」
元永固回元永平的話:「大哥,真的,我派人打聽了,就是衡州府逍雲寺的高僧。」
元永平和元永業對視一眼,紛紛大驚。
當年元若枝的生母郎華貞生下她兄長之後,元家在她兄長很小的時候,就把人送到了偏遠的衡州府。
如果是真是元若枝的兄長……又不知道會牽扯出怎樣的流言蜚語。
元永平自言自語說:「這孩子,怎麼突然回京了?當年不是交代逍雲寺的住持說,永遠不讓他回來的嗎?」
元永業更不知道該怎麼辦。
元永固對這件事倒是知道的少,他那年經商去了,只知道一回來侄兒就被送走了。
第121章 大結局
元永固對元若枝兄長的出走, 十分奇怪,他問元永業:「老三,我記得侄兒是因體弱與八字與老太爺相衝, 又有佛緣, 才送去寺廟修行。後來老太爺去世,你怎麼也沒說把侄兒接回來。」
元永業臉色作難。
元永平坐下嘆氣說:「老二,你難道不記得了嗎,那孩子出生之後連族譜都沒上。從前在家時,也甚少見外客, 外人大抵都不知道枝姐兒還有兄長。」
元永固道:「我自然知道,我正是不明白了,孩子出生的時候老太爺生病才耽擱了開祠族譜記名的事情, 後來怎麼索性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