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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鋒程心口一痛,她是恨他跟她退婚,傷了她的名聲臉面,才想著將錯就錯吧!
如果,他沒有認錯人,她是不是就會心甘情願嫁給他,與他琴瑟和鳴了。
元若枝可沒忘記寶河莊上的天災,她直接轉身回了人語堂,沒再攪和進魏鋒程與元若嫻的感情當中。
元若嫻則找到機會去了霍氏院子裡。
一到霍氏跟前,她的眼淚就止不住了,「娘,侯爺真的認錯人了,他要娶的人,是元若枝!」
霍氏如遭晴天霹靂。
她又聽說元若嫻還是處子之身,頓時就哭了。
完了,她的女兒全完了。
霍氏痛哭流涕:「兒啊,你要努力懷上孩子啊,有了兒子你才能在侯府立足,否則天下之大,沒有你的容身之所。你若想和離,或者被休棄,元家和連家,一定會勒死你的!」
元若嫻怔住了。
她現在才意識到,這個時代女人出嫁,是多麼苦的一件事情。
她在元家的日子,才是她一生中最輕快自由的日子。
元若嫻抹著眼淚說:「娘,我帶去的陪嫁丫鬟,被林氏給弄走了,如今身邊沒有幾個可用的人,我缺銀子……」
給元若嫻置辦嫁妝,霍氏已經用了許多銀子。
她心痛地將自己一點養老的本錢,拿了大半出來。
元若嫻拿著沉甸甸的銀子,腦子裡只閃著一個至關重要的信條:她唯一可以依仗的,只有霍氏了。
臨走前,她偷偷將霍氏常用的百合香料給換了。
***
元若嫻的婚事完成後,元永業再就開始操心元若枝的婚事,他心知霍氏不會對元若枝真的上心,便打算親自擇婿。
元老夫人攬下了這樁事,又讓尤氏也幫忙上上心。
尤氏正在幫元若靈物色夫婿,近來打算帶元若靈出去與人相看。
兩個要說親的小娘子,便走得很近,頻頻相約。
元若枝在人語堂,用顧繡幫忙補楊夫人的畫,元若靈抱著笸籮就來了。
姐妹二人本來是一起做女紅的,元若靈顯然有心思,玉蘭花沒繡幾針,連個輪廓都不見,針已經插在繡繃上不動了。
元若靈著托腮,一副小女兒家的姿態,臉紅地絞著帕子,與元若枝說私話:「枝姐姐,你說在公主府的時候,那些國子監的學生里,長得最好看的是誰?」
再好看,也沒有比太子好看的。
元若枝愣了,她怎麼會拿旁人與太子相比。
她淡笑道:「隔著隔扇,我也沒有看清楚他們的長相。」
元若靈抬頭,杏眼有些詫異地眨著:「你一個沒有看仔細?」
元若枝搖搖頭,道:「沒有。」
因為一眼掃過去,沒有一個比得上聶延璋的。
她是個挑剔的人,見過了好的,便不會太注意普通的。
元若靈抿了抿櫻桃小唇,羞澀地說:「作《望江》的那位郎君,長得挺好看的。我大哥說他叫薛江意,不過我未曾聽過薛家的名頭,不知道是哪個薛家。」
元若枝瞧元若靈這副模樣,就知道小丫頭春心動了。
她說:「若你們二人合適,大伯母自然會替你打聽清楚,那位公子若是有意,也會有意結實元家。」
元若靈心思沉沉的,滿心眼兒都惦記著薛江意,再也無心繡花。
她還想央求元若枝同她一起去國子監找元若柏,能「偶然」碰見薛江意,站在近處看他一眼就好了。
元若枝勸她:「你這樣做太過明顯,如果他當真有心,你叫大哥漏個口風,說家中妹妹待嫁,他自然會想法子光明正大的見你。」
元若靈叫她規勸住了,心裡卻十分地難忍,好像極癢的一處,怎麼撓也撓不著似的。
不久後,尤氏就安排了元若靈與昭光寺與人相看。
元若靈硬要拉著元若枝一起去。
元若枝這幾日抄了一些佛經,本就想燒給母親郞氏,便同元若靈一起去了。
尤氏替元若靈相看的人家,與元永平官職的品級是一樣的,且兩家家世發展的軌跡相仿,說起來十分門當戶對。
尤氏在路上就跟元若靈說:「這家的郎君很有家教,性格謙和有禮。若人家相中了你,回去咱們就把親事定下來。」
元若靈噘起嘴,頂嘴說:「怎麼偏只看他相不相中我,還得看我相不相中他吧!」
尤氏瞪了元若靈一眼,說:「你少不知道好歹!祝家小郎君不知道多少人眼饞,若不是我託了關係,你今日還見不著人家。」
元若靈哼哼唧唧的。
元若枝卻知道尤氏的苦心,兩家雖是名當戶對,祝家卻是出了名的好教養,家裡郎君與妻子都相敬如賓。
真正替孩子打算的母親,自然捨不得女兒受苦,只希望女兒嫁個知冷知熱的。
尤氏與元若靈說不通,但懶得現在元若靈多費口舌,轉而安撫元若枝:「好姑娘,你的親事我也會放在心上的。」
元若枝笑著到過謝,臉上沒有半分妒忌的意思。
尤氏心裡越發喜歡元若枝。
到了昭光寺里,相看的過程十分平淡,說不上好壞。
元若靈嫌悶,趁元若枝要去拜郞氏長明燈的功夫,跟著一起溜走了。
元若枝去佛塔之前,勸元若靈:「薛家一點音信都沒有,可見對你並無意。祝家郎君我瞧著很不錯,是個踏實過日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