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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她正頭疼,聽她們吵吵嚷嚷的更難受,當時是有些心寒的。
「沒想到,最懂事最體貼我的,竟是老三的丫頭。」
元老夫人稍稍皺了皺眉,想起平日這孩子雖生了一副好看的臉,卻總是不聲不響的。
霍氏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不知道她是不是習慣了忍氣吞聲才這樣。
一時間,自覺有些委屈元若枝了。
元老夫人跟溫媽媽說:「打聽下,枝姐兒出門去的哪裡。」
府里小的多了,她管不過來,也不是人人的動向她都清楚的。
溫媽媽領了命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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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夫人帶著小娘子們去寶河莊,不日便要出發。
元若枝則偶爾會去公主府,幫忙修補一些不便拿走的舊書。
便於拿走的,她都還是帶回來修補,或者交給鄧掌柜。
值得一說的是,這幾日運氣好,竟一次也沒碰上太子。
聶延璋出入哪裡都跟到無人之境一樣,既不打招呼,旁人也不敢攔他。
元若枝有意提防,儘量不撞上他。
這日元若枝從公主府離開,可不巧,帶著休息間裡的丫鬟從二門走的時候,和帶著陳福的聶延璋碰上了。
元若枝同聶延璋請了安。
玉璧玉勾雙雙跪下,在地上瑟瑟發抖,壓根不敢看聶延璋一眼,哪怕只是瞧他衣服上的花紋呢。
聶延璋似乎急著進公主府,應都沒應,直接就進去了。
元若枝很自覺地站起身來,跟著蘇媽媽一起離開公主府。
玉璧玉勾兩個到了馬車上,便像煮沸的開水,不能安靜了。
「那那那便是太子殿下嗎……」
玉璧邊說邊擦著冷汗,和玉勾對視了一眼,說:「我還以為……」
還以為長得很嚇人!
元若枝輕笑出聲。
起初她也以為很嚇人,但是太子長得不嚇人,性子卻難捉摸,脾氣的確是不好捉摸的。
但她也不怕就是了。
一個死在她前頭的短命鬼,也沒多久的活頭了,在他死之前不要得罪他就好了。
公主府內。
陳福見了元若枝也是痴了一會子,但那痴痴的眼神里,絕無輕薄意思。
只是宮裡見多了各種各樣的美人,宮外還能見到元若枝這等美人,著實有些吃驚。
但他總覺得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哪裡見過。
陳福跟在聶延璋後頭,小心翼翼地笑著說:「不知道哪家的姑娘,生得竟然……竟然和殿下能媲美。不,不,到底還是比不上殿下。」
說完他就後悔了,殿下怎麼會關注一個女子的容貌呢!
聶延璋唇邊浮出個深深的笑意:「那副皮囊是很不錯。」
陳福驟然間毛骨悚然。
殿下這、這比不搭理他還要恐怖。
總覺得殿下是要把那副好皮囊據為己有一樣。
而一想到聶延璋占有喜歡物件兒的樣子,他頭皮頓時涼下不少。
陳福不安地亦步亦趨跟在聶延璋身後。
轉彎的時候,聶延璋突然停下腳步,徐徐轉身,冷不丁問他:「想起來沒有?昭光寺。」
陳福愣了片刻,隨即愕然到一雙不怎麼大的眼珠子,都要從眼眶裡掉出來了:「殿、殿下是說,那位便是昭光寺里……」膽大妄為、玷污他家殿下的小娘子?!
好傢夥。
老天不長眼啊。
竟把這樣一隻漂亮到讓人憐惜的小綿羊,往邪龍的口中送。
第9章 普天之下,恐怕人沒有敢嫁……
「姑娘,那公主府日後您還是少去為妙。」
元若枝怎麼會不明白玉璧的擔憂呢。
平康大長公主倒是沒什麼,要緊的是太子殿下,喜怒無常的,說不好哪天就招惹了他。
元若枝說:「便是不去,也不能得罪公主,容我過兩日再找個藉口婉拒。」
玉璧點頭贊同。
主僕三人從二門走回人語堂,路上已經聽到了關於騰院子的流言蜚語。
若只是大家商量怎麼空出一間院子來,倒也沒有什麼值得說的。
可霍氏在這件事裡,卻大出了風頭。
她要把她現在和元若嫻一起住的堆蕊軒騰出來,留給准九奶奶。
堆蕊軒雖說不如人語堂大,但到底也是兩進的院子,給年輕的新奶奶住,綽綽有餘。
上上下下都在說霍氏賢良淑德。
據說主意還是元若嫻出的,這母女倆的名聲如今好極了,簡直是人人稱讚。
玉璧一聽就覺得窩火,她不高興地說:「三夫人騰出堆蕊軒,那她跟嫻姑娘住哪兒?住東北角的院子嗎?做給誰看呢!這不是明擺著讓人戳咱們姑娘的脊梁骨嗎!」
大業重孝。
哪怕霍氏只是個繼母,元若枝身為小輩,還是該尊重著她。
若叫人知道霍氏這個當母親的,居然只是和女兒擠著住一間小小柴院,而元若枝這個繼女卻心安理得霸占著大院子,元若枝便是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也要叫人給罵死。
前一世元若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十分緊張,生怕名聲有所損傷。雖說她最後也沒住進東北角的小屋子,但人語堂三分之二的位置,卻是讓給了霍氏跟元若嫻。
玉璧在人語堂內逛來逛去,越逛心裡越煩躁。
能不煩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