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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又問:「公主渴不渴?奴婢已經讓人燒了水,一會兒給您沏茶。」
星怡搖搖頭,環視一周,軟聲問道:「聞呢?他怎麼不在?」
秋茵道:「聞洛回去休息了。」
星怡有些心疼:「他伺候了我很久了嗎?」
秋茵笑著說:「沒有。他只是想回去休息吧!」
星怡說:「我去看看聞。」扭頭就跑開了。
秋茵在後面追:「公主,那是奴婢們的住處,您不要去!」
星怡不聽,她悶著頭往聞洛的住處跑,一進門就看到聞洛在床邊縫娃娃。
她頓時笑開了,走過去指著娃娃問:「聞,這是給我的嗎?怎麼是男孩兒,有沒有女孩兒?」
聞洛愣然回神,起來欠身說:「公主。這是奴……送給別人的。」
星怡有些意外,又有些傷心地說:「不是給我的嗎?」
秋茵趕過來的時候,正好撞見星怡泫然欲泣的樣子,便勸道:「聞洛,你答應給公主做一個就是了。」
聞洛垂眼。
應承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星怡知道聞洛為難,只是她不知道他為什麼為難,便走上前去,像從前那樣,拉著他的衣袖說:「我們,去御花園,踢毽子。」
聞洛拂開星怡的手,放下沒做好的娃娃,說:「好,奴換身衣服就陪您去。」
星怡就站在房中等著。
聞洛轉身看著她。
星怡懵懵的。
秋茵拉著星怡往外面走,說:「公主,聞洛要換衣裳了,您該避一避的。」
星怡皺著鼻頭道:「可是,我換衣服,你們也沒有……」
聞洛關上門。
秋茵在外面同星怡解釋:「公主,奴婢沒避您,是因為奴婢要伺候您。聞洛沒避,是因為他是太監,且他也從來只是守在門外,並沒有像奴婢一樣近您的身,您明白了嗎?」
星怡點點頭,似懂非懂。
秋茵有些惆悵,這位公主似乎是長大了一些,但是一些綱常倫理,她全得從頭學起,真正的長大,還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
可她私心裡又期盼著,星怡公主晚點長大得好……
聞洛換了身乾淨衣服,到御花園裡陪著星怡踢毽子。
秋茵也和他們一起輪著踢。
玩到累了,星怡不願意走回去,讓聞洛背她。
聞洛說:「公主,奴去召轎子來。」
星怡委屈地拉著秋茵的胳膊,低著頭,眼睛發紅。
秋茵摟著星怡說:「公主別難過,只是奴婢體格不行,怕把您背摔了,不然奴婢就來背您了。這宮裡的宮女,也都還能抱您背您的。」
星怡抬起頭,白裡透紅的臉頰上似乎有些明白了,她隨手指了一個太監說:「他們,都不行麼?」
秋茵只好籠統地說:「不行。」
星怡回到寢宮裡,徑直去了書房。
她跟月怡之間有一本小冊子,日常二人說話,就在冊子上交流。這些事,肯定不能說給皇兄和母后聽,這樣的小事……她想跟月怡說。
因此星怡在小冊子上提筆寫道:聞,不理我。他,是不是討厭我。
月怡醒來的時候,就在桌前,眼前是星怡寫得規規整整的字。
她看完就生氣了,氣沖沖跑去找聞洛興師問罪:「你為什麼欺負星怡?她只是個孩子你不知道嗎?」
聞洛很茫然。
他何曾欺負過星怡公主?
他平靜地說:「奴沒有欺負星怡公主。」
月怡半信半疑:「當真?」
聞洛頷首。
月怡彆扭的質問:「那星怡怎麼告訴本宮,你不理她,還討厭她?」
聞洛只好把踢毽子前後的事都說,還道:「男女有別,從前星怡公主是個孩子,奴為保護她周全,有些事不得已為之。現在星怡公主平安了,奴當然要與星怡公主避免肌體相親。」
月怡抿唇笑了笑,挪動兩步到他身邊,抬頭湊過去,睫毛在他鼻尖之上輕輕扇動,輕聲地問:「可你同本宮,男女無別嗎?現在要不要也避開本宮?」
聞洛怔然片刻,才別開臉,垂眼說:「公主同星怡不同。您是大人,若有吩咐,奴自當遵從。」
月怡笑得愈發厲害:「那,本宮就吩咐你……」
聞洛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她說出口,呼吸更加急促了。
月怡輕聲地在他耳畔呵氣:「下一次本宮醒來的那日三更天,在御花園裡等本宮。」
聞洛滿眼疑惑,接著就被月怡公主推了出去。
月怡回到床邊,繼續做人偶。
等到天黑了,伸個懶腰去書房裡找來小冊子,同星怡說:我已經替你教訓過他了。
星怡醒來時,見冊子上有這句話,又提筆問月怡:聞,也惹你生氣了嗎?
月怡回信:惹了,他是壞人,你離他遠一點。
好嘛,就委屈聞洛為了她當一回惡人好了。
這是她僅有的一點私心了。
星怡捧著冊子耷拉著眉眼,醞釀了許久,才跑去找聞洛,氣鼓鼓地說:「聞,你不要欺負月怡,她也是公主,是我的姐姐!」
說完,她就一溜煙跑開了。
聞洛站在廊下,兩眼茫然。
他又何曾……欺負過月怡公主呢?
而且兩位公主怎麼會產生同樣的誤會?她們兩個莫非還能說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