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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穆國公與左軍都督劉襄在側,事情就好商量多了。
聶延璋打發了一些人回六部衙門裡各司其職,留下一些要緊的重臣,拿出京城布防的方案,細細商討。
「孤得到消息,恪王一共有七支軍隊分別從這些地方入京。有五支軍隊將在三天之內趕到,其中一支軍隊由恪王親自帶兵。先分別將這五支軍隊中的三支逐一瓦解,剩下的兩支,等他們入京之後,孤親自會他們。」
眾臣咋舌,兵部尚書都驚訝:「竟然有七支軍隊……」恪王與喬家人究竟在外勾結了多少黨羽!而更可怕的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太子居然全部都瞭然於掌,包括每支軍隊的進京路線。
聶延璋說明了如今的局勢之後,吩咐下去:「劉襄,你今夜帶兵去會汝寧來的汝陽侯這一支軍隊,在他們必經的衛河中借水草設伏。」
汝陽侯日夜兼程趕路,勢必著急與其他軍隊匯合,長途跋涉度過衛河之後才有補給,所以過衛河時必然格外掉以輕心,是以在衛河設伏,百發百中。
劉襄信誓旦旦地領命去了,轉身便離開了文華殿。
「仇指揮使,這一支軍隊由恪王身邊的大將梁安帶領。孤已經著人傳消息向梁安宣戰,此人保守膽小,見了戰書不會多慮。你明早帶兵繞到順寧府西南方等候,等他一到順寧,避開正面,從西南面進攻,務必一舉破城。」
仇指揮使跪道:「臣,領命。」
第三支軍隊,聶延璋便派了穆國公去。
穆國公是大業明將,他用兵老道,不必聶延璋多囑咐。
五支軍隊裡,還剩下兩支,聶延璋卻沒有再吩咐了。
王侍郎忍不住問道:「殿下,還有兩支軍隊怎麼辦?」
聶延璋淡聲說:「孤自有打算。夜深了,都回去休息吧。」
文華殿內,朝臣散去。
陳福見聶延璋嘴皮子泛白,端了一杯茶過來,說:「殿下辛苦了。」
聶延璋的確渴了,先喝了茶,才問:「昌平侯魏家家眷是否已經出京了?」
陳福說:「殿下料事如神,魏鋒程早就攜帶家眷跑了。」他遲疑片刻,說:「只不過,奴婢得到消息,昌平侯夫人,似乎不是和昌平侯一起走的。昌平侯夫人比昌平侯消失得更早。」
聶延璋沒有覺得奇怪,只說:「孤知道了。」
陳福亦有好奇之處,他問聶延璋:「殿下,剩下的那兩支軍隊,一支乃是恪王親自帶兵,另一支殿下作何打算?」
聶延璋放下茶盞,笑著說:「父皇不是秘召了軍隊入京麼,便讓他們兩兩相遇好了。這也算父皇疼孤了。」
陳福很快也反應過來,建興帝召軍隊入京,必定是防著有人叛變,可恰好恪王的軍隊入京一定打著「清君側」的名義,兩軍相遇,怎麼可能不打起來。便是雙方分不出勝負,建興帝召入軍中的軍隊,也一定會拖延死恪王的軍隊。
陳福又問:「那還有兩支遲來的軍隊呢?殿下打算派誰去迎戰?」
聶延璋其實想了幾種法子,但是還沒想好到底用哪一種,便說:「隨機應變。等他們到了京中,恪王大勢已去,孤送恪王的人頭給他們做賀禮。」
聶延璋打了個哈切,回東宮就寢。
指不定明日就有捷報,休息好了才有精神應付。
聶延璋剛到寢宮,就跟月怡撞上了,他說:「你怎麼還不休息?」
月怡指著冷宮的方向,憂心道:「姓喬的那賤婦帶著侍衛躲進了冷宮中,母后也還在冷宮之中,你也不擔心母后?既然皇宮已在你手裡,怎麼不把母后立刻救出來?」
聶延璋懶得同月怡詳細解釋,只說:「還不是時候,回去歇著吧,就這幾天的事了,耐心等著。」
月怡不知道聶延璋的打算,她只是心裡著急,又不得法,便拉著聶延璋的袖子說:「你不聽我的,我讓星怡出來跟你說,總可以了吧!知道你偏疼她,不過這件事你要是肯聽她的,我就不跟你計較偏心的事了。」
聶延璋拂開月怡的手,彈了她的腦門說:「誰說孤偏疼人了?孤誰的都不聽。」他闊步往內室里走,邊走邊交代:「你要不肯回去,睡孤的寢宮也成,讓陳福找人給你收拾一間屋子出來。」
月怡連忙道:「誒……你……」
陳福攔下月怡說:「公主,您誤會殿下了,殿下也著急,只不過這事兒急不來。喬貴妃愛在冷宮待便待著吧,現在去招惹她,她若狗急跳牆咱們娘娘才真的危險。等大局定了,殿下再分出兵力來救人,萬無一失。」
月怡聽罷更不高興了,她一跺腳,勾著唇角酸溜溜地說:「好麼,什麼都不肯親口告訴本宮,不就是嫌本宮蠢麼!」
陳福賠笑說:「公主別惱,殿下實在是累了而已。」
月怡抱臂問道:「如果是枝枝來問他,你說他會不會因為乏了不想跟枝枝解釋?」
陳福一愣。
月怡怒道:「不准騙本宮,說實話!」
陳福尷尬地笑說:「那自然不會,殿下怎麼會對元姑娘沒耐心。」
月怡拂袖說:「我就知道是這樣。」不過她兄長偏疼的人是元若枝,似乎又可以忍受。
陳福哄著月怡公主去休息。
月怡公主道:「本宮不想休息,本宮去乾清宮看看父皇和聞洛。」
陳福慌忙攔下她,正色說:「殿下交代過,公主絕不許去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