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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爭燁也早知道邊關有敵來犯,一旦出事,承平侯府才不會顧及到元若枝的性命,而沙場變幻莫測,生死由天,承平侯府實在太容易在元若枝身上動手腳。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主動請纓前去大同。
聶延璋篤定道:「你也未必有十分的把握能夠守住大同。這支軍隊交到你手上,孤希望你能帶著枝枝安然無恙回京。」
聞爭燁握著兵符,掌心發熱。
他以複雜的目光看向聶延璋。
英兵應該是聶延璋最後的底牌和護身符,也是他最大的秘密,連皇帝都不曾探知,可聶延璋竟然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將兵符教到了他的手中。
……當真是為了元若枝?
聞爭燁震驚到半晌說不出話。
他琢磨了半晌,有些難以置信地問:「殿下只是要求我護住元姑娘?」
聶延璋挑眉反問:「那你以為,孤把後背都交給你了,還有什麼目的?」
他的確只有這一個目的。
他是不希望元若枝隨聞爭燁一起去邊關,他不希望別的男人出手保護她,他多麼希望陪在她身邊的人是他,他願意與她同甘共苦。
但他知道,他不能。
她在邊關至少還有聞爭燁護著,若在京城,宮變失敗,他無力顧及元家整個家族。
與其將元若枝留在京城當他的軟肋,不如讓她去大同,即便是去別的男人身邊。
聞爭燁不知道,他想不出聶延璋貿然對他露出絕密,還能有什麼別的目的。
聞爭燁情不自禁地問道:「殿下將兵符交給我,那殿下……」
近來皇帝常常生病,大皇子封了恪王即將離京,可誰都知道,恪王怎麼可能甘心離京?奪嫡一觸即發……聶延璋失了兵符,靠什麼保身?
聶延璋勒馬,說:「調兵的法子,已在你府上。」
說完,他竟然就直接回內城了。
要不是此刻格外清醒,聞爭燁還真以為,他在做夢。
聶延璋簡直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聞爭燁卻深知,聶延璋大抵是愛她愛瘋了,才敢這樣貿然向他交付出他唯一的殺手鐧。
第104章 (已替換) 依依不捨……
聶延璋見過了聞爭燁, 轉而去見元若枝,騎馬出的城,又騎馬進的城。
陳福在後面跟都跟不上。
元若枝也不知自己究竟等到了幾更天, 她在羅漢床上打起了瞌睡, 撐腦袋的胳膊像太陽曬軟了的長麵團,軟乎得沒了勁兒,腦袋便也一個勁兒來來回回點著,像隨時要落地的一顆球。
聶延璋從窗外進來瞧見這幅景象,袖子裡灌的夜風還沒有完全散去, 先笑了起來。
他走到元若枝跟前,挑起她下巴打趣:「困成這樣怎的不先睡?」
元若枝迷迷糊糊睜開眼,便見一張笑臉, 恍然如夢,雙眼有些痴痴的。
她少有這般迷濛模樣。
聶延璋看得入神, 不由得俯下|身去,湊近了瞧她雙眼。
寒意襲身,元若枝後知後覺清醒,伸手推開聶延璋, 肩膀上隨意搭著的兩件衣衫同時滑落,露出一段瘦削的肩。
她連忙低眉將衣衫扯起來。
聶延璋倒快她一步, 摁住她的手, 徐徐替她拉起肩膀上的衣裳, 往她脖子上攏了攏,在她胸口緊緊合上兩襟,那雙手卻沒捨得從她胸前挪下來,他手背微微往她身上貼近,若再近些……那觸感便明顯了。
元若枝輕呵冷氣, 自己攥住衣襟,隔開聶延璋的手,問道:「殿下不是說要帶東西給我,可帶來了?」
聶延璋無奈笑著捏了捏元若枝的臉頰,從後腰上摸出個小袋子,裡頭裝著一隻會動的活物。
他伸手往袋子裡掏摸,抓了一隻小奴隸出來。
松鼠吱吱在聶延璋掌心吱哇亂叫。
「吱吱,你替孤陪著枝枝去大同,這是孤的命令。聽見沒有?」
「吱吱,吱吱,吱吱。」
元若枝眼神一亮,將小吱吱——哦不,不能叫小吱吱了——從聶延璋手中解救下來,驚喜笑道:「殿下都將……將吱吱養得這樣胖了?」
肉呼呼的一大團,她掌心幾乎托不住。
也是這時候,她才注意到,聶延璋的手掌比她寬大上許多,只是他手指修長好看,她從來沒將他的手掌與「大」聯繫起來,只覺好看罷了。
聶延璋輕哼一聲,說:「養個愛寵,又什麼難的。」奔波半夜,他也渴了,不客氣地坐在一旁,用元若枝喝過的杯子喝了她半壺的溫水,還信心滿滿地說:「縱是活人,孤也養得。」
元若枝笑:「那是自然。星怡公主就被殿下養得很好。」至少容貌上看得出來,沒受虧待。
吱吱見了女主人,起初是有些怕的,但有聶延璋在旁邊鎮著,也就沒那麼怕,好奇地在元若枝手上聞來聞去,元若枝掌心略微一松,它就順著元若枝胳膊爬到她肩頭,往她頭髮里鑽。
元若枝髮絲被扯得疼,輕輕叫了一聲。
聶延璋忙把吱吱拿下來,塞進布袋子裡,交到元若枝手裡說:「籠子不好帶出來,孤明日托人給你,你先拿這個收拾它。」
元若枝怕吱吱悶著,又怕放出來它跑掉,空出一個大的錦盒,將吱吱放裡面,還細心地給它放了小被子小枕頭。
許是累了,吱吱鑽進被子裡睡了。
夜深人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