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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叫逼真!
而區區非形似能叫逼真。
文氏忍不住說同元若枝道:「這畫畫的技藝,足以媲美我祖父了。不知枝姑娘請何人畫的?」
這可把元若枝問住了,她眼神滯了片刻,心說,只好委屈下太子殿下了,便道:「……街上偶遇賣畫的書生,也不知是姓甚名誰。」
平康大長公主心中生起疑惑。
總覺得這幅顧繡的畫畫技法,有些眼熟。
這樣高超的畫技,除了她之前說的那位三位大家之外,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太子聶延璋才能做到。
只不過皇室中人的畫卷不外傳,聶延璋更不會去擺攤賣畫。
元若枝那畫,來的有些蹊蹺。
文氏則艷羨惋惜,她盯著元若枝的顧繡許久,才依依不捨地還給了元老夫人。
旁人還未看上幾眼,只略微見其兩三分精巧韻味而已,卻也是心癢難耐,恨不得買一幅掛在家中大廳里展示。
元老夫人受著明里暗裡的艷羨,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還很謙虛地說:「姐兒不懂事,這賀禮不過圖個新鮮,哄我們老人家開開心罷了。」
說完還忍不住笑出了聲。
有心的人,且記得元老夫人這話同之前說元若嫻的話,幾乎一模一樣。
可這回再說,卻沒前面兒挽尊的卑微味兒了,而是明晃晃的顯擺誇耀呢!
眾人也並沒覺得這誇耀有什麼不妥,因為元若枝的顧繡,她就值得這樣的誇讚。
飯時已到。
元家下人們魚貫而入,在廳內張桌擺飯。
元老夫人與尤氏一同請客人入座。
元若枝便同家中小娘子們,同其他同齡的小娘子們,坐在冬暖閣裡頭。
尤氏特地叮囑小女兒元若靈,坐得離元若枝近些,她還說:「枝姐兒聰明大方,如今又受人追捧,你今日跟著她坐,挑合她眼緣的小娘子結交,打聽她們家中適齡的兄弟,保管錯不了!」
元若靈也沒意見,她是元家正兒八經的嫡女,還是尤氏最小的女兒,疼的跟眼珠子似的,打小要什麼沒有,從來沒嘗過嫉妒的滋味,也不會嫉妒。
自家姐妹如今出風頭得寵,那也是她的助力。
她巴不得呢。
元若枝和元若靈親昵地坐在一塊兒。
齊雲春從積香館裡瞧了元若嫻出來,臉都氣黑了。
落座的時候,不等菜上齊就發沖元若枝發難了:「元若枝,你姐姐現在哭得眼睛都腫了,你還有心思吃東西?你良心且安嗎?!」
元若枝依舊替元若靈夾菜,不為所動。
齊雲春冷笑道:「拿熱茶潑你姐姐,險些毀了她容,這還不夠解你的恨呢!今日仗著平康大長公主的寵愛,可讓你得臉了!日後你便是殺人放火,也有人給你撐腰咯!」
小娘子們頓時聽出了苗頭,打起了眉眼官司。
元若枝拿熱茶潑人是怎麼一回事?她和元若嫻還是有新仇舊恨的啊?
吃個飯都不安生,滑嫩的魚丸子,夾了三筷子沒能入口。
元若靈可憋屈死了,她重重撂下筷子,瞪著齊雲春道:「哪裡來的潑皮,還敢在我家裡撒野?!你娘沒教過你到別人家做客的規矩嗎!」
齊雲春理直氣壯:「明明是你們元家請我來的!」
元若靈越發生氣:「我們請的是客人,哪裡請了小畜生!」
兩人爭著吵著,眼看快要動起手來,元若枝連忙拉住了元若靈,將她護在自己身後。
畢竟元家是主家,不好叫自家人丟人。
齊雲春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明明元若靈都退了,她竟繼續伸手朝元若枝打過去。
元若枝卻輕而易舉抓住了齊雲春的手腕,不經意間便卸了齊雲春手上的力道。
齊雲春手臂軟軟綿綿地垂下去,疼得嗷嗷叫。
元若枝用力地甩開齊雲春,齊雲春正好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
她這才居高臨下地同齊雲春說:「齊姑娘今日不是隨你母親一起來的吧?」
齊雲春不敵元若枝,覺得很難堪。
且又叫元若枝說中了,她母親生病,今日她隨父親來的。
她硬聲硬氣地說:「你管我和誰一起來!」
元若枝只是一笑,道:「難怪你敢這樣撒潑。你母親在時,你可敢這樣鬧事?」
齊雲春冷笑:「扯我母親做什麼,你敢做,卻不敢叫人說了?敢問枝姑娘,我指責你的話,哪一句說的有錯?」
元若枝也不分辨,只道:「你就沒想過,為什麼你母親在時,你便風平浪靜,你母親不在,就鬧得人仰馬翻。難道是你母親在的時候害了你,拘束了你不成?」
齊雲春怔了一下,很快意識到,元若枝是在這兒挑撥離間!
她的丫鬟拉了拉她的袖子,勸她別鬧了。
元若枝知道齊雲春受元若嫻挑唆已久,不是一時半刻能澆醒的人。
她拉著元若靈坐下,又笑著同周圍的小娘子們說:「菜快上齊了,大家坐下用飯吧!」
小娘子們都不想惹是生非,風波又叫元若枝止住,便紛紛坐下來。
齊雲春不動筷子,倒顯得孤零零了,更讓她難受的是,元若枝說的那話……貌似有幾分道理。
一頓飯下來,眾人心裡都有譜兒。
「若說枝姑娘是個兇悍潑婦,可太冤枉人了,反正我是不信的。她雖然長得艷色迫人,性子卻嫻靜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