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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若柏喝了酒,紅著一張臉就叫人推進了雅間裡,見到了聞爭燁。
他頓時醒了酒,愣然道:「穆國公世子?」
聞爭燁身材挺拔昂藏,邁著步子走到元若柏跟前,客氣道:「元郎君。」
元若柏扶著桌子才堪堪站穩,說:「就是您、您要做我兒子的乾爹?」
聞爭燁頷首笑道:「難道本世子不配嗎?」
元若柏腿都發軟,那可太配了!
等等,無事獻殷勤……
他不禁瞪大了眼眸,脫口而出:「世子,難道連你、你也是看中我家枝姐兒???」
聞爭燁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元若柏:「……」
老天爺,元家祖墳冒青煙了嗎,進士出不了幾個,公侯夫人的命倒是一個接一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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銷雪樓。
聶延璋在密室之中會王時爭,查閱從京城周圍幾個州府來的軍中密報。
他身邊的暗衛從外面回來,有事要稟。
那幾個暗衛,都是他派去元家附近的,他便打發了王時爭走,去見暗衛,遂得知了元若枝與王右渠在清疏齋見面的事,以及聞爭燁拐著彎兒結識元若柏的事。
擋都擋不住的東西,真是令人討厭。
漆黑的密室之中,聶延璋拿著密報陰沉沉地笑。
聶延璋回了一趟東宮,將「生病」的星怡送去了平康長公主府小住一段日子。
星怡公主「養病」無聊,請元若枝過府陪她解悶。
元若枝帶著一份給星怡公主的小禮物去的,也是一個人偶,上次送的她一個女人偶,這回便送了一個男人偶,正好可以湊一對兒,都是她按照戲中的角兒縫製的,容貌精美不說,還能套在手上擺弄。
但元若枝失策了,她這回見到的居然是月怡公主。
月怡公主看著人偶,並沒有太大的性質,只是不高興地道:「為什麼星怡有禮物,本宮沒有?」
元若枝笑問:「那月怡公主喜歡什麼呢?」
月怡公主狹促笑道:「你回答本宮一個問題好不好?」
元若枝說:「公主請問。」
月怡公主趴在桌子上一點點挪過去問道:「你喜歡皇兄嗎?你有多喜歡皇兄?至死不渝?」
聶延璋正站在窗外偷聽。
第80章 至死不渝也不至於。……
月怡公主的問題把元若枝給問住了, 她從沒有細想過有多喜歡聶延璋,有些時候,只是順應本心, 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
元若枝想了想, 告訴月怡公主:「我喜歡殿下,但……至死不渝也不至於。」
即便所有的事情都在變好,但元若嫻到現在仍舊穩坐昌平侯夫人的位置,似乎不受撼動。
天書之中聶延璋的結局十分悽慘,今生今世, 尚未可知。
她畢竟是活過一世的人,如果說聶延璋不在了,她沒想過會去死。
這一生再怎樣無趣、受束縛, 父母終究給了性命,她不會輕易向死亡低頭。
月怡公主捧著肚子哈哈大笑, 幾乎笑出了眼淚,讚許地說道:「很好,很好,好極了。元若枝我喜歡你, 千萬要一直這樣,以後不要被他這種人給迷得昏了頭。」
元若枝心說, 那……大抵是不會的。
月怡公主仿佛發現了天大的有趣事, 一直笑個不停。
元若枝雖不知道她為何笑得這般厲害, 卻無形中覺得,月怡公主與聶延璋之間,似乎比從前略親密了一些。這要放在以前,他們兄妹兩人見面又掐又殺的,哪裡會關心對方的私事。
月怡公主笑夠了之後, 半晌沒聽到聶延璋的動靜,便知道他一定默默地走了,指不定還在生悶氣呢。
思及此,她越發覺得有趣,能讓聶延璋吃癟的人,滿天下打著燈籠找,也就這一個了。
月怡公主叫了聞洛進來,給她和元若枝添茶,與元若枝說了些無關緊要的閒話。
窗外霜雪早已消融,枝頭冒出嫩芽,月怡公主托腮喃喃道:「春天都來了。」
元若枝順勢看出去,春天來了,夏季也就不遠了。
月怡公主忽沒頭沒腦地說:「父皇病了多時了。」
元若枝打量著月怡公主的眉眼,看不出她的喜怒哀樂,便接了話茬道:「有諸御醫坐鎮,公主不要憂心。」
月怡公主冷笑道:「本宮才不憂心,他早死才好。」
元若枝雖然詫異,但也早習慣了他們兄妹倆這般口無遮攔。
月怡公主打了個哈切。
元若枝便起身道:「公主好好歇息,臣女先告退了。」
月怡公主性格直爽,也懶得拐彎兒,便道:「本宮就不親自送你了,你愛上哪兒上哪兒玩兒去吧,反正這府里都聽姑姑和他的。」
元若枝笑了笑站起身。
月怡公主喚秋茵送客。
元若枝臨走前,說:「公主,臣女下次會記得帶您的禮物。」
月怡公主嗤笑一聲:「本宮又不是孩子了,不必你像哄星怡那般費心思。」
元若枝淺笑離開,秋茵送她出院子。
屋子裡伺候的只剩下聞洛。
月怡公主瞥他一眼,翻了個白眼,不悅道:「傻站著幹什麼?還不給本宮剝些瓜子?難道還讓本宮親自剝嗎?」
聞洛身量挺拔地站在帘子旁,嗓音沉啞地說:「公主不是要歇息嗎?」
「睡前本宮就不能吃吃瓜子嗎?你這討人厭的奴婢,本宮不過一個月沒出來,你都學會頂嘴了?星怡性子軟慣著你,本宮可不慣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