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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璧皺眉道:「我看你真是在這裡關傻了,不知道外面是什麼天地了!」
元若枝招招手,讓玉璧退回來,直截了當地同霍氏說:「兒子和女兒,你挑一個。」
霍氏一凜,這才慌了神,撲過去問:「你把世新怎麼了!你想怎麼樣!」
玉璧玉勾攔著霍氏,不讓她靠前。
元若枝淡聲道:「我沒有把你兒子怎麼樣。但是兒子女兒,你只能留一個,你想留哪個?」
霍氏怔怔站在原地,不知道動了,瘋了一樣又想撲過來撕了元若枝。
玉璧玉勾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霍氏推遠了捆起來。
元若枝說:「你不挑就算了,你的女兒已經替你挑了。」
霍氏不解。
元若枝玉璧:「把東西給她看。」
玉璧將一個包袱打開,抖落裡面的東西,霍氏一看就懵了,一件帶血的兇器和一件元若嫻的貼身配飾都在裡面。
「賤人!你還我女兒!你還我嫻姐兒!」
哇哇亂叫,摻和著哭聲,悽厲得很。
元若枝覺得吵得很,皺了皺眉頭說:「別哭錯了。你女兒沒有死。」
霍氏又是一愣,她女兒的東西都在這裡了,怎麼會沒死!
元若枝告訴她:「死的是你兒子連世新,他第二次入獄元若嫻救他出來後……殺了他。」
霍氏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仿佛是一則笑話。
她滿口道:「你胡說!你休想胡說!嫻姐兒怎麼會殺她哥哥,你胡說!」
元若枝示意玉璧和玉勾退出去。
等到霍氏靜下來望著她了,才走過去直視著她問:「你難道不覺得,你的女兒生下來就很奇怪嗎?她沒有讀過什麼書,也沒有到外面遊歷過,卻知道很多新奇的,我們聞所未聞的東西。你真的覺得她是你的女兒嗎?」
霍氏目光呆滯,腦海里卻回憶起元若嫻種種怪異的行為。
她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女兒才三歲的時候,就讓她將連家給連世新的筆墨銀子,換成女孩兒家的衣料子跟零嘴。
還有那一年她遇到元永業……也是元若嫻誤開了門,端來奇怪的酒,守在門外不讓人進來,她還是個孩子!怎麼會懂那麼多!
元若枝提醒她:「父親外放真州的時候,我記得你有過身孕,大夫來把過脈,說你胎相很穩,那個孩子是怎麼沒有的?」
霍氏直挺挺地靠在圈椅上,抻直了四肢,驚恐地回憶起了元若嫻端給她的一碗安胎藥。
就是那碗藥,她吃過之後晚上就發作了。
可那是她的女兒啊!她怎麼會懷疑到嫻姐兒身上。
「妖怪……要怪……要怪……不,她不是我女兒!」
霍氏驚恐地低念,有些瘋癲的樣子。
元若枝同霍氏說:「你自己去找她問清楚,你兒子是不是也死在她手上了。」
等入了夜,玉璧玉勾進來給霍氏鬆綁,把包袱也遞到了霍氏手上。
元若枝坐上馬車,帶著兩個暗衛,慢慢悠悠地跟在霍氏身後,霍氏行屍走肉一樣,離開莊子後,一步步往城裡走,走到第二天清晨才進城,尋到了一處偏僻的小院子,正是連世新以前同王右渠一起住過的地方,但是房主在戰亂里死了,宅子暫時沒了主人,元若嫻一直藏在裡面,假裝還有人住,宅子便一直沒被人收拾掉。
天蒙蒙亮,霍氏直接闖進宅子,徑直走到鎖死的屋子門口。
元若枝跟過去的時候,霍氏正在屋子裡跟元若嫻扭打,她死死地掐著元若嫻的脖子,口裡一直喊著:「鬼……惡鬼……你不是我女兒!你不是我女兒!」
元若嫻憋著氣兒,眼珠子都要爆出來,胡亂地在霍氏臉上抓,口中擠出幾個字:「瘋子……滾開!」她隨手摸到一隻防身用的匕首,一刀捅進了霍氏的肚子裡。
元若枝連忙讓暗衛扯開兩人,霍氏仰倒在地上,雙眼瞪得老大,依舊念念有詞:「你不是我女兒……你不是我女兒……你不是……」
直到最後一口氣盡了,捂匕首的手,才沒了力氣。
元若嫻狼狽地跪在地上,看了霍氏一眼,很快別過臉去,臉上看不出哀傷之色。
元若枝蹙著眉頭走過去,緩聲道:「你來的地方,都視人命為草芥,包括自己的母親嗎?」
元若嫻驚詫地抬起頭,脫口而出:「你、你在說什麼!」
元若枝看著霍氏的屍體,下意識搖了搖頭,懶得同元若嫻多說,只吩咐暗衛:「都帶給陳內官處理吧!」畢竟鬧出了人命,宮裡料理了更好,而且元若嫻涉及謀逆,聶延璋也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元若嫻頓然明白過來,元若枝知道她來自哪裡!
怎麼會這樣!
她扯著嗓子喊:「她不是我母親!她不是!你們都只是……」暗衛堵上了她的嘴巴。
元若枝頭疼地回了家。
陳福領走了人之後,派人到元家傳了話,算是給元家打聲招呼,人被皇上帶走了。元家人當然沒有意見。
蘇詳到元若嫻逃亡路上住過的地方搜羅了一遍,除了普通的衣服,稀奇古怪地東西也搜羅了不少。
他打算將這些東西都給皇上過目一遍,但是東西太髒了,只能讓陳福先過過眼,看能不能給皇上看。
陳福去錦衣衛牢里一一翻看「證物」,他抓了一把彩色的棋子,呆了半天,忽然一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肅然而鄭重地問蘇詳:「蘇指揮使,元若嫻人在哪裡?勞您帶我去見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