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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左右無人,文紹蹲在她床前,低聲道:「找到了。」
「啊……」靈犀一驚,又是歡喜,仿佛病一下子好了一半,「活著?」她忐忑極了。
文紹點頭。
看到他點頭,靈犀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臉上露出了歡欣的笑容,急促問:「在哪裡?」
「在京城東邊的蘇家做丫鬟。」
「在京城……真的在京城……」靈犀一顆心雀躍起來,「她真的在京城啊!」
本該很近,可是高高宮牆隔絕,又是那麼的遙遠。
「我想見她!」她急切的翻身起來。
文紹看她怕是病糊塗了,急忙按住她的手,「傻丫頭,你做什麼?」
「我要見她!」她吵鬧起來,說著,眼淚便「噗嗤噗嗤」滾落出來,大顆的淚珠落在了他的手背,滾燙滾燙的。
她哭著嚷:「我真的好想見她!上輩子我見不到,我好怕,這輩子我也見不到……」
文紹憐憫的看著她,傻丫頭,什麼上輩子下輩子,都急的說胡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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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V26
1
「靈犀……」他按著她的肩頭, 聲音溫柔而低沉,他一雙溫暖而清明的眼睛定定的看著她,讓她心裡漸漸安定下來。
「你會見到她的, 一定會。」
靈犀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篤定, 仿佛什麼都不能打倒他的信心。
「唔。」她含糊的應著聲, 抹去了臉上的淚痕,她一定是糊塗了, 在這宮裡頭哭什麼鬧什麼?除了惹人非議能有什麼用處。她要走的,只要她成功的離開了這裡,就一定能見到妹妹。
她抹去了淚水, 被淚水洗的純淨無暇的雙眸越發顯得通透, 仿若經過雨水的芙蓉花, 清靈的惹人憐愛。
文紹看的怔怔, 按在她肩頭的手指不由得微微用力。
靈犀這時才發現兩個人的距離這樣近,不由得微微往後退了退,文紹有些尷尬的鬆了手。
他輕咳一聲,道:「我該走了, 若是再有消息,我再來告訴你。你要好好保重。」
靈犀點頭:「多謝文掌司。」
文紹輕笑:「你可以叫我文大哥。」
靈犀有些不好意思,沒有說話。
門口驀地跳進來一個人, 正是香藥, 她拍著心口叫道:「啊喲, 我方才撞到的那個人是陛下嗎?我怎的沒看清楚,一晃眼就走了!」
靈犀臉色一變,驚訝的看向院子,倘若香藥方才進來撞見了他, 難道他就在院裡嗎?可是他若是來,為何一點聲響都沒有?
文紹眸色微沉,對兩人拱了拱手,告辭而去。
香藥還是撓頭想,嘀咕:「那人是不是陛下啊?我都沒看清。可宮裡頭穿那樣華貴衣裳的男人,除了陛下還能有誰呢?」
靈犀皺了皺眉頭,她有點擔心文紹。倘若真是他,走的這樣突然,怕是……
香藥的藥熬好了,端了過來給靈犀喝,喝了一碗她發了些汗便覺得好些,但總歸是身子疲乏精神不濟,便倒頭又睡下了。
靈犀不知道的是,此時司禮監卻發生了一件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司禮監的掌印書房中,六十歲的掌印杜騰面色陰冷的看著眼前跪著青年。
青年筆挺的跪著,相貌雖然溫文,此刻眼底卻露出幾分倔強之色。
「你錯了嗎?」杜騰冷冷問。
「文紹有錯,錯在不該私自探望朋友。宮裡有宮裡的規矩,文紹不該壞了規矩。」
杜騰聽了冷笑,「死不悔改!你是掌司,倘若真去探望什麼朋友,咱家什麼時候責問過你?你錯在哪裡,你自己心知肚明,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文紹抿了抿唇,沒有作聲。
「說,再說!你錯在哪裡?!」
青年皺了皺眉,道:「除此之外,文紹無錯。」
「無錯?!無錯?!你錯大了!你真以為你是個男人?!你一個太監,你撩的哪門子宮女!撩誰不好,還撩上了陛下的女人?!你居然還敢說你沒錯!」
青年臉色煞白,咬了咬牙。
杜騰深吸一口氣,臉色氣的發青,他起身,去了櫥櫃中取出了一根絞金絲皮鞭,到了他跟前,道:「把上衣脫了!」
青年一聲不吭的脫了上衣,露出白皙而精實的身軀。
「啪!」的一聲,狠狠一鞭子抽打在他的後背上,青年悶哼一聲,咬緊了牙根。
雪白的後背上,鞭子落下,便是一條血色的鞭痕。
杜騰恨恨道:「你打小聰明乖巧,這鞭子打了多少人,從未落在你身上。我倒是想不到,你卻是最能捅破天的一個!陛下一句話,落在我的頭上,你叫我怎麼辦?我手下的人犯了錯,我若是不打你,我沒法交代!今兒我也是要打醒你,既然不是個真漢子,便不要做那樣的夢!」
話音落下,「啪啪啪」一連幾聲脆響,皮鞭狠狠落下,抽出一道又一道帶著血色的鞭痕。
青年雙手撐在地面,血珠從背後滾落,豆大的汗滴也一顆顆從額頭滾落,「嘀嗒」落在青磚地面上。
「再說,你錯了嗎?!」打了二三十鞭子,杜騰到底年紀大了,打的氣喘吁吁。
青年咬著牙,不做聲。
「呵!」杜騰嘲諷卻又有些自嘲的笑,「一個太監,做什麼情種情痴?真是可笑!文紹,你知道嗎?你現在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