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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太太也催道:「快吃你的飯,都涼了。」
顏芝儀一看他們表情就知道有故事,連她大哥都一臉欲言又止的看著她,但就是不肯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反正她作為當事人,早晚都要知道的,就看誰沉得住氣,哼。
顏芝儀憋著氣把粥都喝完了,荷花酥實在吃不完,就分給了兩個弟弟,最後姐弟三個腆著肚子去洗漱。
如此又過了幾日,榮太醫宣布她痊癒的消息,準備收拾東西回京的同時,還給顏家人扔了個「炸/彈」。
第十章 這就是傳說中的求婚?
榮太醫收拾東西回京那日,陸時寒也來送行了。
顏芝儀還以為他會跟榮太醫一起回去,左看右看也沒有看到他和書童秦海身上帶任何行李包裹,忍不住在心裡嘀咕,榮太醫都急著回太醫院當值,難道身為新科狀元的男主就不擔心遲遲不回京,好的差事會被別人占領嗎?
當男主好任性哦。
就這麼一晃神的功夫,不知道那句話引起了榮太醫的關注,正被眾人擁簇著要登上馬車的太醫突然回頭,目光看向人群後面的她。
顏芝儀當時就有了不好的預感,想起上回榮太醫一言不合讓她每天散步鍛鍊四小時,就是這種雲淡風輕又帶著些意味深長的笑容,簡直是搞事情專用表情。
果然下一秒,榮太醫慢悠悠開口,「姑娘與生俱來體弱之症雖說麻煩了些,倒也並非沒有根治的可能。我榮氏有一套祖傳的金針,長期施針輔以湯藥,少則一兩年,多則三五年,總歸是可以治癒的。」
顏家人也萬萬沒想到榮太醫臨走前會給出這樣一個重磅消息,一時間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唯有顏老爺激動到語無倫次的問,「榮太醫,您是說小女可、可以根治?」
相比顏家眾人的震撼,陸時寒的反應就要淡定很多。
他也不是對未婚妻的身體狀況不上心,其實是在趕路回江州的那十幾天已經交流得很透徹了,榮太醫當時便說了最好的情況,此番若能搶救過來,病人日後隨他進京調養,耐心花上三五載,榮太醫有信心將她的身體調理到與常人無異的程度。
當然顏姑娘若是挺不過這一關,後面的一切都免談了。
所以榮太醫這番話早在陸時寒的意料之中,雖然太醫此時說的是「根治」而不是「調理到與常人無異」這個小細節也讓他喜出望外,到底不如一無所知的顏家眾人那般驚喜震撼,還能笑容滿面的安撫顏家眾人,「顏伯父有所不知,榮太醫是榮氏金針的第八代傳人,醫術名滿天下,京城無數人慾求醫而不得,小侄這回也是得了友人的幫助才能有幸請到榮太醫為妹妹醫治,否則小侄怕是無緣得見榮太醫一面。」
「陸狀元過獎了。」榮太醫對於當朝狀元郎的吹捧顯然很受用,嘴上說著過獎,手上卻很有神醫派頭的捋著鬍鬚道,「姑娘的病說來也不算緊要,好生將養也行,只是底子弱容易得病,時時離不得湯藥,正所謂是藥三分毒,長此以往不但自身遭罪,也恐有傷壽數,若能早日調理過來便無後顧之憂了。」
顏太太急急問道:「所以根治以後就像常人一樣了麼,平日不容易生病,壽數也不會太短?」
「這是自然。」
榮太醫說完登上馬車逕自離去,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顏家卻因他那番話炸了鍋,第一次連陸時寒都顧不上,回到堂屋便自顧自商量起來。
顏太太是最激動的一個。她生了三子一女,三個兒子包括雙胞胎都身體強壯、無病無災,唯獨這個女兒在娘胎里乖巧懂事、沒給她一點罪受,偏偏生下來身子就不好,大夫都說是因為在娘胎里沒養好。
雖說丈夫和公婆從未因此責怪過她,看著女兒從小抱著藥罐子的可憐樣兒,當娘的就心疼都不行,也內疚到不行,如今有了治癒的希望,精明強幹的顏太太再想不到其他,顧不得孩子們都在場,推搡著丈夫道:「你還在猶豫什麼,榮太醫既然說可以治癒儀兒,咱們千難險阻也要同去京城啊。」
顏太太第一次覺得事事考慮周全的丈夫太耽誤事,若能當機立斷一些,現在就收拾東西隨榮太醫一起進京不是更好?時寒剛才也說了,榮太醫在京城名氣極大,多少人想找他看病都沒有門路,他們現在不緊緊跟著榮太醫,等慢悠悠安頓好家裡的事情再出發,到了京城找不到榮太醫可怎麼辦!
顏芝儀之前本能的覺得榮太醫要搞事,可是仔細想想榮太醫或許有那麼點愛看戲的惡趣味,本質還是為她好,她要在這裡生活一輩子,就該想辦法把這副病怏怏的身體治好,不然隔三差五的臥病在床、把藥當水喝的生活確實太遭罪,就像過去這半年,她要是再脆弱一點都想主動去尋死了,反正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所以她跟顏太太的立場一致,也是傾向於進京求醫的。
與此同時,顏芝儀也不是真十六歲的小姑娘,她知道以顏家的條件想要送她去京城看病,不說砸鍋賣鐵,但多半也要把家底掏空了。
他們家上有老下有小的,老爺子老太太時常頭疼腦熱要吃藥,大哥今年十九歲,再有半年未來大嫂守孝結束就該成親了,家裡花銷越來越大,她爹作為一家之主也不能只顧她一個,有所考量也很正常。
顏芝儀作為當事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縮著腦袋等他們商量出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