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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芝儀看著一個個圓潤大氣又紮實的粽子充滿了成就感,感慨道:「這就叫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啊。」
她心滿意足了,楊媽卻看著剩下的半盆糯米心都在滴血,「本來這些米跟肉都是算好的,姑娘您非要一隻粽子裡放三四塊肉,加蛋黃的粽子也要放兩三塊,以至於剩下這麼多米還沒用上。」
「那就不要浪費了,下午或者明天再去買些肉和粽葉回來繼續包。」
楊媽很想問問她們姑娘真的知道什麼叫不浪費嗎?她簡直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誰家包粽子也沒這麼捨得放肉的。
但是話還沒說出口她就發現一個問題,自從到了京城,當家做主的好像一直是她家姑娘,不但自己上街買東西都是姑娘掏錢,就連秦海出門辦事也都是找姑娘,因為姑爺的錢也都在姑娘這兒。
如今姑娘和姑爺還在商量賺錢買宅子的事,如此種種,都說明她們姑娘這個家當得十分成功。
找不到吐槽切入點的楊媽只好應下了這個安排,拍拍手起身,「那我先去做飯,這麼多粽子得煮兩三鍋,最好早點開始煮,不然晚上都沒地兒做飯了。」
只有一個灶,燒水煮飯炒菜還得排隊,確實很不方便,顏芝儀便貼心說:「楊媽也不用太著急,要是來不及做晚飯,去外面買也可以。」
楊媽立刻從心疼變成了感動,「哎」了一聲,便帶著姑娘的關懷滿臉笑容去廚房做飯了。
等她們將午飯準備好,陸時寒也準時回來吃午飯了,顏芝儀卻沒有第一時間去院門口迎接,因為她包完粽子有點無聊,就去了書房打發時間,只是還沒翻開書,就不知不覺坐在書桌前發起了呆。
等聽見動靜起身出去時,陸時寒也已經大步進了院子,兩人就在一個台階上、一個在台階下,停下了腳步互相凝視,目光交錯的瞬間,時間仿佛都凝固了。
陸時寒本來急著回來,是想看看宿醉後的顏芝儀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路上他也問過秦海,秦海回說少夫人一切正常,還興致勃勃包了半個上午的粽子,不像不舒服的樣子。
於是還沒親眼見到她,對秦海的話打了一半折扣的陸時寒非但沒放心,反而還要擔心她包那麼久粽子會不會累到自己了。
現在四目相對,微微仰頭看著那張神采飛揚、容光煥發的小臉,陸時寒便知道秦海所言不虛,儀兒非但沒不舒服,狀態還十分之好,氣色紅潤得他都懷疑她是不是用脂粉了。
但他知道,她若是不隨他出門,獨自在家是不愛用脂粉的,她私下說過擔心脂粉裡頭含鉛汞,長期用對身體不好,也怕把她好好的毛孔堵塞了,長了痘痘黑頭可就得不償失。
他不清楚毛孔和痘痘黑頭是什麼,但不得不承認,她即便不施粉黛仍然清麗脫俗,令人見之不忘。
這段時日隨著榮太醫的靜心調養和八段錦,她不但起色一日好過一日,臉上也長出了些肉,看著少了些楚楚可憐,卻多了幾分明媚鮮妍。
就像現在,她穿著樸素的舊衣,不施粉黛不戴釵環,就這麼亭亭站立在檐下與他遙遙相望,那雙含情美眸仿佛盛滿了千言萬語。
無需言語。
他已經感受到了一種驚心動魄的美,讓他無法移開目光。
然後陸時寒的目光不知不覺便落到了那比平日更為嫣紅徑直的櫻桃小嘴,某些他刻意想要忽略遺忘的畫面一幕幕湧上心頭。
陸時寒再次感受到氣血上涌的衝動,下意識就在心裡默背起了《般若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他從前不看佛書,更沒有抄佛經的習慣,但因為昨晚的遭遇,上午空閒時便去了院中藏書樓,原也沒抱希望,不想他們院中竟連《般若心經》這等佛經也有收錄。
原文並不長,他默念兩遍也就牢牢記住了,此時條件反射也能原封不動背出來。
顏芝儀顯然不知道陸時寒心中已經背起了佛經,都對視好幾眼了,他還站在原地還不上前來,她正要為他的反應產生不滿,就看到面色平靜的寒哥好像捏緊了拳頭,仿佛在隱忍什麼。
依稀記得昨晚他們親過以後,他就慌不擇路跑出去洗熱冷水澡了,還洗了好久,反正在她沉睡之前他還沒有回來。
難道他現在握拳隱忍,和昨晚沖熱水澡都是為了一件事?
她魅力有這麼大嗎,讓寒哥看一眼就衝動?這個猜測讓顏芝儀又激動又得意,她這威力相當於瞪誰誰懷孕啊!
一旦接受了寒哥被自己迷得神魂顛倒的設定,顏芝儀非但不生氣他站在原地久久不上前,反而很願意主動一回,當即雙手拎起自己的裙擺,像展翅的花蝴蝶一般朝他飛了過去。
陸時寒瞧見她的動作,默念心經的嘴唇不知何時就停止了,看著朝自己翩躚而來的身影,還不自覺張開了手臂,於是驕傲的花蝴蝶直接飛進了他的懷裡。
雖然他們平時就膩歪,但也沒有像今天這樣一言不合就抱在一起的,小五兒發出了「啊」的一聲表示新奇,下一秒便被百葉捂住了小嘴抱進了廚房,楊媽和小六兒緊隨其後、也都紅著臉鑽進了廚房。
秦海因為跟少爺一起進的院子,就在他身後準備關門,現在冷不丁看到這一幕,眼睛都快瞪下來,可是現在也跟著去廚房找角落動靜太大,肯定會打擾到少爺和少夫人,於是他靈機一動,默默地把自己關在了院子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