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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兒:……
他跟著少爺少夫人這麼久,每天吃好喝好,個子躥得都換過兩套衣服了,自我感覺已經是個半大的成人,完全可以承擔為少夫人分憂的重任了,卻沒想到在少夫人心裡,他還是那個什麼都不能做的小孩子。
這讓急於成長,好讓自己早日派上用場的小六兒有些捉急,跳腳道:「少夫人,我已經長高了。」
顏芝儀欣慰點頭:「每天吃那麼多,不長個子就不正常了。」
「我的個頭快趕上楊媽了。」
顏芝儀冷漠回應:「哦。」
那又怎麼樣呢,還不是小學雞?
在小六兒各種舉例,想要向顏芝儀證明他可以他能行的時候,外邊終於傳來了動靜,是陸時寒和對面張大人的腳步聲和交談聲。
院子裡人都停下了交談,一致決定聽外面的對話,才知道真是陸時寒和張大人結伴回來了,這時他們正在張家門口道別。
聽到這個聲音,先還慵懶靠在躺椅上的顏芝儀騰地坐直了身子,其他人也忙碌了起來,打水的打水,熱醒酒湯的熱醒酒湯,反倒是最先有動作的顏芝儀還坐在原地。
因為陸時寒還在斜對面跟張大人禮貌告別,她便忍住了出去迎接的衝動,只是一眨不眨盯著自家大門瞧,直到虛掩著的那扇門被緩緩推開,她才站起身,笑盈盈的迎了過去,「寒哥——」
陸時寒看到迎過來,也愣了一下,然後快步進門:「儀兒怎麼還沒休息?」
話剛落音,顏芝儀卻毫無預兆的腳步一頓,看他上前,她還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弄得陸時寒頗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
顏芝儀抽了抽鼻子,確定她聞到的那一縷胭脂氣味不是錯覺,當時就雙手叉腰,做出了自認為兇狠的表情:「說,這脂粉味是哪來的?」
陸時寒自己都沒有發現,還撩起袖子聞了一下,確實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香味。其實這味道並不算濃,只是因為對面這位叉腰橫眉的姑奶奶從來沒有用過這類混合糅雜的香味,陸時寒才能立刻分辨出來。
可是對面的人卻能比他自己還快察覺,這讓陸時寒心情十分複雜,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無奈,慶幸的是他自己的確沒有這方面的心思,無奈則是妻子這方面竟如此「天賦異稟」,他在她面前恐怕無所遁形了。
再自覺的男人也會感到壓力山大的。
這麼想著,陸時寒也沒有讓顏芝儀久等,確定自己身上的確沾上了不該有的味道後,便立刻自覺解釋起來,「許是歲寒齋東家劉老闆叫的唱曲姑娘帶來的味道。」
「真的嗎?」
陸時寒點頭,繼續耐心解釋:「今日聊得很順利,喝完茶劉老闆說要請我們去他常去的酒樓,在我的提議下改成了醉東樓,所以後來劉老闆說叫唱曲的來助助興,我便也不好再反對。」
顏芝儀跟他們去過醉東樓,也知道那裡就是正兒八經吃飯喝酒的地方,絕對沒有特殊服務,只是說書唱曲是每個酒樓都有的項目,而且在包廂里聽曲就聽曲,不會有人在這種正經酒樓搞不正經服務。
真要有什麼需求也是去外邊,俗稱出台。
陸時寒看她還在思考,便道:「若是儀兒不信,明日讓秦海陪你去趟酒樓。」
去酒樓幹什麼?查房嗎?顏芝儀搖搖頭,看著他的眼睛道:「寒哥今天似乎沒有喝醉,那我相信你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她也沒有繼續懷疑下去,其實剛開始顏芝儀反應那麼大,也是擔心他喝多了被別的什么女人占便宜,現在看他眼神清明,沒有半點不能自理的樣子,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再說了,陸時寒要是能清醒著跟外邊的女人逢場作戲,她現在秋後算帳也沒用,因為他有了這種心思,以後總能逮著機會的。
總之顏芝儀還是大度的選擇原諒他。卻不想陸時寒聽到某個關鍵字,竟是抿了抿唇,頗有些心有餘悸:「我哪還敢喝醉?」
他可承受不起再經歷一回大郎喝藥的待遇了。
顏芝儀不由眨了眨眼睛,美滋滋的想皮一下原來還有這種效果呢?老公被她嚇得從此再也不敢喝酒,那她損失一點形象也非常值得了。
大郎喝藥的梗只有他們兩個心裡清楚,別人只看到他們說著說著就開始無聲對視,好像在用眼神進行什麼神秘的交流,讓殷勤端著醒酒湯出來的楊媽總覺得自己不該在這裡,而是在廚房。
看著熱氣一點點從湯麵冒出來,楊媽到底還是幽幽問出聲:「那少爺現在還要不要喝醒酒湯?」
「只喝了兩杯酒,就不用醒酒湯了。」
平時多少要勸一勸的楊媽現在卻好像如蒙大赦,應了一聲便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把空間留給進行某種神秘交流的小夫妻倆了。
但陸時寒卻反而被楊媽提醒了,意識到他跟著幾步跟她對視的樣子有些傻,看起來也有點疏離,正要上前幾步拉近彼此的關係,卻見顏芝儀警覺的在後退。
陸時寒:……
不是已經解釋清楚了嗎,她都說相信他了,為何還如此後退?陸時寒難得有些委屈,看她的目光都像被拋棄的小狗勾了。
顏芝儀有點心軟,但還是堅持沒有讓他親近,而是催促道:「這味道太霸道了,我可不想也被沾上,寒哥還是快去洗澡換身衣服吧。」
陸時寒看她一眼,默默去浴室了,不知道是不是顏芝儀的腦補,他今天的背影都好像透著幾分可憐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