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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芝儀聽完也覺得沒毛病,就像現代物流一樣,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大家都能輕鬆快樂很多。
之後顏芝儀又八卦了一下這家辰隆鏢局的規模和名氣,好奇心得到滿足的同時也更放心了,人家原來全國連鎖品牌,大氣也值得信賴。
於是就剩最後一個問題,顏芝儀一臉乖巧的問:「那我們要在客棧等那位少當家來拜訪嗎?」
雖然她表情乖巧又無辜,陸時寒還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輕笑反問:「儀兒可是想出去遊玩一二?」
顏芝儀大方承認,「距離出發還有好幾個時辰,待在客棧閒來無事,還不如去外面逛逛,體驗一番當地的風土人情。」
陸時寒對她的提議也是贊同的,只是內心還有些擔憂,「從今日起便要日夜兼程、風塵僕僕的趕路,儀兒確定不用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再啟程嗎?」
「不用,昨夜睡得很好,現在精神充沛,根本睡不著。」顏芝儀說得信心滿滿,陸時寒便也放心點頭,「那便出去逛逛吧。」
「那位少當家來了可怎麼辦?」
「無妨,同掌柜知會一聲便可。」
看他語氣輕巧,顏芝儀便也不操心了,想了想又說,「我問問楊媽和百葉她們去不去吧。」
秦海已經去吃早餐了,待會可能還要去辰隆分鏢局走一趟,這一次也沒辦法帶他玩了。
陸時寒輕聲道「好」,嘴角噙著一抹微笑看她興致勃勃去了隔壁房間。
楊媽和百葉知道客棧掌柜認識且對姑爺這般熱情周到,定然也會幫他們將行李看顧妥當,她們倒也不用擔心財物失竊,很願意跟著姑娘到處看看,只是對於立刻就出發這個安排,她們還有幾分猶豫,楊媽道:「這一晚上行李被弄亂了大半,若是咱們在外頭不小心耽擱了,回客棧來不及收拾可如何是好?秦海說那隊鏢師午時一過即刻啟程,恐怕不會願意為咱們耽擱停留一時半會。」
顏芝儀覺得有道理,遂揮手道:「那便收拾好了再出去,也花不了多長功夫。」
她覺得收拾好了再出去,大家也可以放心的遊玩,不用時時惦記回來打包行李的事情。
但是萬萬沒想到,因為這一念之差的決定,他們上午的行程安排徹底泡了湯。
當楊媽和百葉動作麻利的將行李都打包放好,四個人整整齊齊要出門去,卻在客棧大堂與意想不到的一行人迎面相遇,中間那位當時就綻放出見到了久別親人般的驚喜笑容,熱情迎了上來,「陸公子,啊不,如今是陸狀元了,當日一別,在下早知你前程遠大、絕非凡物,未成想數月不到,公子已然扶搖直上九萬里,如今還能在小店落腳,真真是蓬蓽生輝、三生有幸!」
是的,來人也不是什麼不速之客人家就是這間客棧的東家,人稱李員外。
李員外三十許人,以他的年紀能擁有如今的身家和地位,也算年輕有為了,畢竟在大齊朝若沒有點從軍立功、或是辭官不做的特殊經歷,想要擁有員外郎的身份,就必須付出真金白銀,沒有家財萬貫根本撐不住,像是顏老爺他們就從未想過花錢買個員外身份,因為就算有這個渠道去操作,依著自家的條件,傾家蕩產也未必辦的下來。
有望用自己的才學本事考取功名的讀書人,或許對員外的身份不屑一顧,就像陸時寒這樣,一朝考中狀元,初入朝堂便是從六品京官,既清貴又前途無限,而用銀錢捐出來的員外郎,不出意外一輩子也只能在這個位置上待著。
但是科舉畢竟不是人人都能考的,尋常人家累積三代能出一位進士都是祖墳冒青煙了,大部分商人還是對「員外」身份趨之若鶩,覺得這才是他們該走的正道。
正統科舉出身的官老爺瞧不上無所謂,在商人圈子裡有排面就行,員外身份不但做生意吃得開,還可以牽頭商會活動,更長袖善舞些還能有機會同本地父母官談笑風生。
李員外就是這樣一位長袖善舞的員外郎。
數月前陸時寒跟他的同窗們在悅來客棧落腳,那時他們雖有舉人功名,但在李員外這樣家財萬貫的大財主眼裡,說到底也只是一群窮書生而已,每三年從黃石港經過去進京趕考的書生成百上千,個個也都稱得上博覽群書、才華橫溢。
按說李員外見得多了,應該對書生結伴進京看淡了才是,陸時寒他們一行人卻仍然受到賓至如歸的豪華待遇,李員外甚至真情實感要給他們免除一切吃住費用,只這個舉動便能看出他為人處事的風格。
李員外有著仗義疏財的美名,不僅在黃石港人人稱頌,去了武昌府一樣吃得開,畢竟要在交通樞紐處開一間屹立不倒的大客棧,沒有些人脈手腕怎麼能行?李員外還曾受邀去過武昌知府的宴會,雖只是個陪坐而已,因著這層關係,他也算是跟官府打上了交道。
是以,他手底下同樣長袖善舞的大掌柜還只是看了陸時寒攜家眷進京的狀態,大膽猜測他許是金榜題名中了進士,李員外卻得到了更確切的消息,一見面就道破了陸時寒新科狀元的身份。
掌柜許是覺得陸時寒成了進士當了官,也跟自家沒多大關係,歷來進士都是從小城知縣老爺一步步做起,陸公子有生之年都不知道能否調任到他們上頭,費大力氣巴結奉承只怕做了無用功,還不如儘自己所能的招待妥帖熱心些,結個善緣便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