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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寒雖然不像某些傳統氣運之子那樣全靠收小弟升級打怪,但也是廣交各路朋友的,而且他交朋友的質量很高,上至未來皇帝,下至世家公子或是才子名士都可以是他的好朋友。
他的朋友們都那麼優秀,朋友們的妻子想必也都是仙女姐姐一般的人物,顏芝儀覺得守著陸時寒這個寶藏老公,她非但沒必要為了交不到朋友而擔心,反倒是很需要向他學習海王的秘訣,以後朋友太多翻車就很尷尬了。
被寄予厚望的陸時寒:……
萬萬沒想到,他沒有要求她為了自己而積極擴展交際,反倒是被她這般要求了。
但是和她那充滿信任的目光對上,他也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壓力山大的點頭:「我試試。」
顏芝儀想也不想的為他打氣,「我相信寒哥一定可以的!」
陸時寒:「……是、是嗎?」
顏芝儀眨了眨眼睛,正想問問他這突如其來的心虛是怎麼回事,外面卻傳來了秦海的聲音,「少爺少夫人,鏢局已經將鎮裡唯一的客棧包下來了,有位鏢師大哥方才來說,咱們幾家的房間都在最安靜的三樓,可以將要用的行李送到房裡去,馬和車要送到另一個院子去,客棧的馬棚放不下。不過那院子離這不遠,他們會派人輪流看守,叫咱們不用擔心財物丟失。」
陸時寒應道:「好,我們這便下車。」
「要我進來一起搬行李嗎?」
「不必,你就在車上侯著,待會隨鏢局一起趕車去放馬的院子。。」
秦海知道他們要隨身帶著的行李並不多,除了少爺的文房和少夫人的財物首飾外,就是一兩身要在客棧換洗的衣裳了,最多兩三個包袱,這些貴重物品都是直接放在馬車裡的,楊媽和百葉就能拎得動。
他也不再堅持要幫忙,而是輕巧的跳下馬車,轉身幫他們將厚厚的車簾掀開。
秦海動作還是很及時的,幾乎是他前腳剛掀起帘子,顏芝儀後腳就迫不及待探出了腦袋。
馬車空間不算小,說大卻也稱不上,四人坐在裡頭多少有些逼仄,關鍵是還不能開窗看看風景,一下午都悶在四四方方的小空間裡就很壓抑了,這會兒站在車頭發現風景這邊獨好,顏芝儀都有點理解陸時寒為什麼主動要在外面趕車了,並且暗自決定明天他要是仍想在外面,她就不反對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就給他想要的自由吧。
顏芝儀一邊為自己的善良大度點讚,一邊扶著車門就想跳下去,只是剛擺好動作,兩隻手卻被人同時拉住了。
楊媽都急得忘記叫少夫人了,「姑娘這是做什麼,要下去可以叫我們扶你啊,這麼高的馬車,跳下去摔著了可如何是好?」
「這也不是很高啊。」顏芝儀看看馬車高度,又看看車裡三張緊張不已的臉,只能退一步道,「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坐在上面再跳下去,那就一點問題都沒有了。」
她的腿要是再長一點,坐著都可以踩到地了。
然而陸時寒想像了下她坐在車頭往下蹭的模樣,堅持搖頭拒絕了,扶住她的手用力幾分將她往裡拉,把位置空出來後,他自己上前兩步,動作瀟灑的跳下車。
顏芝儀:……
人幹事?
不過陸時寒下車第一件事便是轉身仰頭,朝她伸出手:「儀兒,來——」
看在他依然風度翩翩,且難得這樣仰視著她的份上,顏芝儀決定原諒他搶自己風頭的行為了,果斷把手伸出去,在上邊楊媽和百葉小心翼翼攙扶、下頭陸時寒緊張接應中,興師動眾完成了下馬車儀式。
然而看看隔壁兩家,顏芝儀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沈小姐和嚴姑娘不但有成群的丫鬟婆子擁簇著,還自帶了精巧的馬凳供上下車時踩踏。
顏芝儀下車時剛好瞧見隔壁沈小姐也人小心攙扶著,還有個清秀的丫鬟專程替她提裙擺,精緻小巧的腳踩在鑲著珍珠和錦緞刺繡的馬凳上,那鞋上巧奪天工的繡工只是一閃而過,隨著沈小姐的腳落地,那綴著瑰麗多彩粉珍珠的繡花鞋便藏得嚴嚴實實,讓人不禁懷疑方才的驚鴻一瞥究竟是不是錯覺。
不過顏芝儀知道那不是錯覺,只是給千金小姐當踏腳板的小凳子都要用錦緞和珍珠來裝飾,穿在腳上的繡花鞋再精緻幾分又有何妨?
只是對方鞋上那罕見的粉珍珠委實讓她大開眼界,他們江州城有錢的夫人小姐要是得了顆這樣的珍珠,怕是恨不得鑲在簪子上,整天帶出去讓人看,放在沈小姐這裡卻只能鑲繡花鞋,還是那種裙擺拖地、幾乎不見天日的繡花鞋。
顏芝儀只是個外人,都覺得沈小姐實在太暴殄天物了,這麼珍貴的珍珠就該露出來讓大家開開眼啊。
不過轉念一想,福州府靠海,雖不是盛產珍珠的城市,至少也不會缺珍珠,沈小姐作為當地知府千金,當之無愧的頂級名媛,說不定她擁有的珍珠已經多到碾成粉天天敷面膜都用不完的地步,鑲鞋子也正常。
是她少見多怪了。
而且仔細一瞧,身為官家千金的沈小姐是非常低調的奢華,烏黑亮麗的長髮只用一根雕刻精美的和田白玉簪簪著,簪子上綴著兩顆打磨小巧玲瓏的紫瑪瑙,瞧著簡單到近乎樸素,可能還不如身邊戴著金釵的中年婦人來得晃眼。
但明眼人一眼便知道,無論是那頂級的玉簪和上頭綴著的小珠子,都是極為名貴的料子,再來一百根中年婦人頭上的那種金釵,也未必有買得來她那玉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