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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輩子是註定沒辦法跟老公一起上下班了,趁這幾天體驗一下這種新奇的感覺也不錯。
所以顏芝儀非但沒有叫苦連天,還挺樂在其中的。
另一方面,她在馮府待得也還算自在,馮府如今的三位女主人都是好脾氣的,跟她搭檔的馮二少夫人張薇更是不爭不搶習慣謙讓,顏芝儀跟她商量正事也不會有起任何矛盾摩擦,也就不排斥過去義務勞動了。
吃飯的時候也沒再講究的將男賓和女賓分開,顏芝儀在的那幾天,馮大人直接帶著兩個兒子和陸時寒來馮夫人所在的正院用晚膳了,而她和兩位少夫人也不需要迴避,都大大方方的坐在各自丈夫身邊用餐。
顏芝儀也不知道馮夫人看在她的面子上,覺得不好厚此薄彼,才讓兒媳婦們也坐下一起吃飯的,還是她本身就沒有讓兒媳婦伺候立規矩的習慣,反正顏芝儀覺得這種氛圍就很好,哪怕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時時注意婆婆的動態、總能及時的端茶遞水和布菜,她也沒有絲毫不適。
以前在家裡,她娘也是這麼關心老爺子老太太的飲食起居的,這叫孝順長輩,而不是封建陋習。
在這樣忙碌而愉快的日子裡,他們終於迎來了正式的婚禮。
這應該是顏芝儀第一次沉浸式參加傳統而盛大的婚禮——她自己結婚的時候雖然熱鬧程度也不相上下,但她全程就是個提線木偶,自己都沒多少代入感,熱鬧都是別人的,她什麼都沒有。
而參加別人的婚禮她就不需要任何包袱,混在喜氣洋洋的人群中盡情圍觀,看什麼都新鮮有趣,就連三姑六婆的起鬨調侃,把新娘子逗得面紅耳赤抬不起頭的無聊行徑,作為旁觀者她都看得津津有味。
是的,顏芝儀完全把自己當吃瓜群眾了,還是那種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的第一手吃瓜人,因為馮夫人言而有信,內勤和招待工作都讓兩個兒媳婦去忙碌了,把陪在新娘子身邊的任務全權交給了她。
新娘身邊擁簇著喜娘和媒人,和一干陪嫁的丫鬟婆子,也不需要她上去端茶遞水,顏芝儀私以為她只是象徵性意義,有她這個「男方代表」全程陪著新娘,別人也就知道馮家重視這個兒媳婦了。
如果說她一定要能做些什麼,估計也就是在大家都去吃宴的時候,她可以不用等新娘身邊的丫鬟婆子開始頭疼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去哪裡為主子弄來吃食墊肚子的時候,體貼主動的幫她們安排好這個問題了。
作為過來人,她當然知道餓著肚子看別人美滋滋吃喝的感覺,要不是陸時寒還記得給她送來飯菜,她恐怕就要餓暈在自己的婚禮現場了。
除此以外實在沒有她能發揮的地方了,於是顏芝儀安安心心混在人群中吃瓜。
當看到盛裝打扮美艷絕倫的新娘子蓋頭被挑開,和新郎對面而坐卻互相眼神閃爍始終不敢對視的畫面,顏芝儀受到身邊氛圍的感染,不由自主的加入起鬨大軍,鬧洞房的聲音幾乎要掀破屋頂。
當新娘的時候顏芝儀不是很適應這種行為,成了吃瓜群眾卻只覺得還不夠刺激,她終於也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人呢==
但顏芝儀完全不想改正,婚宴結束她還有些意猶未盡,離開了馮府依然小臉紅撲撲,比喝了許多酒的陸時寒都更像醉酒狀態,回家的路上還在滔滔不絕跟他分享婚禮見聞。
「我好像知道為什麼要鬧洞房了,這代表著親友對新人最真誠的祝福,越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新人,大家鬧起來就越積極投入。要是新人不那麼受歡迎,說不定反而沒人正經鬧洞房呢。」
陸時寒配合點頭:「儀兒說得有道理。」
顏芝儀突然停下了腳步,用那雙比頭頂星光更加明亮皎潔的眼睛看著他說,「所以我們當初也收到了很多真心實意的祝福。」
他們的婚禮可能不如這般奢華且盛大,但熱鬧程度是絕對不輸的。
陸時寒也止住了腳步,目光直直看進了她的眼底,對視的這兩秒鐘他想了很多,其實他今天一直有些擔憂或者說愧疚,看到別人婚禮這般盛大,總覺得他們的婚禮過於倉促。
儘管他以前覺得儘可能給了她最好的,但是沒有對比才沒有傷害,今天有了對比,他才意識到她嫁給他其實受了很多委屈,人生中最重要的婚禮沒能盡善盡美,因為時間倉促很多事情都只能選擇將就,這對女子來說可能會是一輩子的遺憾。
這個發現不僅讓陸時寒對顏芝儀充滿愧疚,同時還有些不知所措,因為一直都是同齡人中的表率,從來沒有當過差生,突然得知自己某科成績連及格線都沒有,遭受的打擊可想而知。
陸時寒從馮府離開後,一路都只聽顏芝儀嘰嘰喳喳分享自己的趣聞,並不僅僅是因為喝了太多酒讓他的反應比平時慢了半拍,有點接不上她的話題,只能在關鍵時刻點頭附和,讓她可以盡情的分享,也因為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面對她,只好保持沉默。
只是沒想到她先主動提到了他們的婚禮,而且眼底沒有絲毫沒有他擔心的遺憾或惋惜,滿滿的都是歡喜,這讓陸時寒瞬間安穩下來,仿佛從人間來到了天堂,心底深處了湧出了無限感動和雀躍,讓他險些控制不住將她擁入懷中。
當然他最後用意志力克制住了這股衝動,只是深深地凝視著她,「對,我們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
顏芝儀顯然沒有get到這番奔涌翻騰的情緒,她只覺得他今天的眼神好像格外深邃而迷離,大概是有些喝多了,讓他的目光不復平日的清明冷靜,但偶爾的朦朧反而為他平添了幾分撩人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