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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姨那裡基本工資是八十,黎夏四月接了七單宴請給了她十四塊浮動工資。她吃住花掉三十,還能攢下六十多。
到黎家搭夥這半年,表姨長胖了幾斤,頭髮都烏黑油亮了不少。
她想了想點頭,「行,那就這麼辦吧。」
花生意就這麼做起來了。不過沒幾天街頭巷尾就有人開始議論。
「我們坐兩個小時才掙兩塊錢。他們就運一下,每天九塊呢。」
黎家給大傢伙兒八毛五一斤,但鄉下有親戚的很容易就打聽出來茶老闆給的是一塊錢一斤。就有人心裡不平衡了。
「這算剝削了吧?」
他們倒沒覺得黎夏掙錢多是剝削,她是靠手藝吃飯。荒年都餓不死手藝人,可見手藝人賺錢是應該的。
而且就算是剝削,她也只剝削了表姨一個。但上次黎夏打了那渣男,表姨以前過什麼日子大家都是清楚的。跟著黎夏幹活她樂意得很呢。
但黎陽、黎竣這個沒技術含量,掙得比大家多那麼多,有人就難免有想法了。
第27章
「那不然怎麼樣?為了三毛錢自己頂著熱氣去鄉下稱花啊?」
五點多的太陽還是很火辣的。而且,一晚上算到每家頭上就三毛錢而已。
如今做這個的三十戶人家都是老頭、老太太,晚上洗了澡看著電視順便做這個,掙點零花錢而已。
可沒人有體力騎車去稱花。再說了,不過才多三毛錢。
「我們可以和黎陽、黎竣談九毛錢或者九毛五一斤啊!九毛一斤,我們掙一塊八,他們掙六塊。九毛五一斤,我們掙一塊九,他們掙三塊。這樣搖搖公平一點啊。」
黎家在兩條巷子交叉點上。每天晚上納涼的時候,大家搖著扇子出來,黎家就是個閒聊的集散點。
但大上午的聚這麼多人來,就有點少見了。
「黎會計,你家老二這樣有些剝削我們了啊!」
「就是,我們一晚上掙一塊七,他憑什麼拿九塊?」
......
黎夏在餐館廚房探頭看了一眼,咋回事?
聽了幾句知道這麼回事,黎夏把腦袋縮了回來。
表姨道:「夏夏,你要回去看看嗎?」
「不用,我二嫂在家。」要是只有老太、老頭她倒是得回去看看。
但這是哥嫂的生意。他們掙了錢,有事當然得自己想辦法解決。尤其二嫂肯定能解決得了。
表姨在離家搭夥幾個月,也知道這個二侄媳婦是精明強幹的人。
那些人上門來找黎會計說道。黎會計道:「你們等等,生意是我兒子、媳婦的,我沒有管。我叫他們出來和你們說。」
他進去叫在家的魏容和黎陽。
黎陽中班,魏容休班正在拆棉被準備洗。
聽說是這樣的事,黎陽也有些不知所措。黎會計看了心頭嘆口氣,怎麼這麼憨?
魏容道:「大哥你別出去,我去應付。」
她出去笑著道:「各位大叔大娘,你們的要求我們都知道了。這是我們兩房的生意。我男人上班去了,我做不了主。等我們四個中午吃飯的時候商量一下,晚上答覆你們。」
人群很快三三兩兩的散了。都要買菜做飯的,中午兒孫輩要回來吃飯。都不是在家真當老太爺、老太太的。
黎夏笑了笑,緩兵之計!
中午回家吃飯,黎會計臉色又有些不好。他一輩子以做工人階級為傲,現在被街坊鄰居上門來說成是剝削人的資本家。
黎陽和黎竣望著黎夏,想聽聽她的意見。他們以前習慣聽老頭的,現在好像小妹更有見識。
黎夏道:「不要看我,漲不漲價你們自己決定。我出了主意,後面的不會管了。」
如果這門生意想做大,以後的事情還多呢。
黎竣皺眉,「六點左右奔波在曬燙的馬路上是什麼滋味,老大你還沒有嘗試過。我反正不同意降價!」
魏容也道:「最好一塊,我們就白幫忙好了。我們又不勉強誰來做,不願做拉倒。」
黎陽道:「要是他們都不做了呢?」
陳媛也一臉的擔憂。
黎會計扭頭問黎夏,「我聽著這還真有點像勞資矛盾。」就是錢少一點而已。
黎夏夾了一塊白肉配著一片黃瓜蘸調料,「請華僑、華人甚至外國人來開工廠,不只是特區,內地也有。那難道沒有勞資矛盾?可地方領導不還是要把人請來麼。證明國家不反對這種模式。反正如果想掙這個錢,就少不了人說。二嫂,這事你說怎麼辦?」
魏容道:「既我的意見是一毛五的提成不能降!黎竣今晚少稱三十斤。這樣哪怕他們商量好全不做,咱們一家人都把它摘完,準時送回去。如果他們做,就一家先稱一斤回去。大不了黎竣跑第二趟。大哥、大嫂如果同意,我們一人給黎竣一塊工錢。要是大哥、大嫂不同意,這活兒以後就我和黎竣做。我們不怕人說!但是你們不能漲了價和我們打擂台。都是一家人,不能拆自家人的台!」
黎夏不出聲。這生意做成什麼樣,是兄嫂的事了。他們拆不拆夥,那也是他們的事。她統統不管!
黎會計習慣性要發表意見,看看閨女又忍了回去,也夾肉來吃。
是,兩個兒子合夥合成什麼樣,只要不是故意坑蒙兄弟他也別指手畫腳了。又不是他傳下來的生意。不聾不啞,不做翁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