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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詹家不倒,她詹青就還是那個大小姐!
她們真是閒的很!
不過她的美容院也是掙閒錢嘛,這兩天人多技師一雙手都過水泡皺巴了,幾個年輕員工性格活潑也不怕她這個老闆,舉著自己一雙發白的手到她面前晃,詹青就拍板給大家發一次獎金。
員工的開心不用細說。
等一切忙完,詹青接到了兒子彭冬的電話,彭冬在電話那頭沉默半晌,不哭也不鬧,然後問:「媽媽,我能去找你嗎?」
此時距詹青跟彭英韶離婚已經過去了一個月,據詹青買通的、在彭家照顧彭冬的阿姨說,「這孩子爸媽離婚都沒掉過一滴淚呢,醒來找爸爸,放學找爸爸,好像天生就很懂事。」
阿姨覺得彭冬是把思念媽媽這件事埋藏在心底,為了不讓爸爸為難一直當一個乖巧的小孩。
但詹青心裡非常清楚,——彭冬就是這個樣。
詹青上輩子就在他身上栽了個大坑,因為她以正常人的思維認為彭冬會理所當然的偏向自己這個母親。她為彭冬做了多少?彭英韶又做了多少?這不用人說就能看出來。
但在她好不容易接受家庭關係中「付出≠收穫」這個公式後,十三歲的彭冬又給了她致命一擊。
「爸爸會出軌也不全是他的錯,你整天待在家裡不出去工作、不讀書、沒愛好,每天只顧著搓麻將逛街……他能跟你有什麼共同語言?」
詹青現在回憶起來都是一聲冷笑,老娘錢多,老娘愛怎麼過怎麼過,你既然贊同這段真愛,那就跟著彭英韶好好觀摩、好好為他們感動吧!
她甚至懷疑自己這麼長久的、對彭冬不求的回報的愛,都是因為身體裡的孕激素沒褪乾淨。
一個單方面付出沒什麼回報的投資,還能做的這麼津津有味?
詹媽媽上輩子知道彭冬的態度後甚至教她:「如果彭冬掰不過來,你還打算跟彭英韶過下去,你就應該再生一個孩子。」
懷胎十月讓孩子跟母親的關係十分緊密,孩子應該是母親的天然盟友,特別是在他們這種家庭,因為有錢道德觀念已經變得很淡薄,父親可以擁有新的妻子、新的孩子,只有生母才會幫助自己的孩子爭奪財產。
但彭冬偏偏就是那個例外。
詹媽媽勸詹青再要一個孩子,因為彭冬明顯已經廢了,夫妻二人微妙的平衡因為彭冬偏向彭英韶已經被打破,二對一,繼續生活下去,詹青的日子不會好過。
再來一個或者是兩個,彭冬就不是唯一的繼承人,——不論是彭英韶的還是詹青的。
詹青有了別的小孩,她的精力也不會全撲在他身上,詹媽媽看的很明白,——彭英韶對這個兒子實際上是沒太深刻的感情的。他對詹青的感情反倒比兒子還要深一點。
重來一世詹青也看得很明白,她脫離那種「這是我的孩子,我愛他,我願意為他奉獻一切」的思想之後,彭冬那腦袋瓜里藏的小心思根本瞞不住人。
詹青溫柔的說:「好啊,等你周五放學媽媽去接你吧。」
她掛斷電話立馬給買通的阿姨發消息詢問,不出所料,這一個月來彭英韶因為「忙於工作」,已經半個月沒回去了。
哦,見不到你老爸,又沒老媽貼你冷屁.股,心慌了?
詹青這麼想,但見面那天還是什麼也沒說,想想又不犯法嘛,說出來就不一樣了,畢竟在別人眼裡彭冬再不對也是她兒子,一個大人跟小孩計較什麼?
她帶著彭冬出去玩,要冰淇淋買冰淇淋,要棉花糖買棉花糖,最後彭冬要吃炸雞,詹青也給買了,只不過她提醒:「你吃的太多會不會拉肚子?」
別得了腸胃炎又要她過去陪,……她對這個兒子實際上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
彭冬聞言很克制的只吃了一塊。
詹青帶著彭冬在外面玩了一天,不問他功課、不要求他練琴、參加各種培訓班,甚至也不限制他花錢,幾乎是要什麼給什麼。
玩到最後給彭冬買的新衣服跟玩具都堆滿了後備箱。
彭冬說:「媽媽,我今天晚上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詹青微笑著不做直接回應:「那要給你奶奶打個招呼。」
彭母之前想找詹青勸她迴轉心意,因為聯絡不上很是心焦一段時間,現在詹青主動打過來她反倒拿喬了,說:「我的孫子自然要住在彭家,誰知道你帶他找哪個便宜爹呢!」
瞧這話說的,你兒子彭英韶跟女人鬼混這麼長時間也不見你放一個屁啊,現在倒是拿著況辛做筏子了。
彭母就是想拿孩子要挾詹青低頭,她對詹青跟兒子彭英韶離婚的事心存怨懟,這也是一個被孩子綁死,感覺自家孩子拉的屎都是香的,你要是說屎臭,她還跟你拼命的女人。
詹青聞言不怒反笑,說了聲知道了,直接掛斷電話。
然後當天晚上就「依依不捨」的把彭冬送了回去。
至於彭冬回去之後鬧不鬧、哭不哭……詹青都不在意,她曾經掏心掏肺的養育出一個讓自己退讓的白眼狼,現在換一種跟彭英韶一樣的「無奈」的人設,說不定還能收穫一個孝子呢。
自此之後,彭冬再想見她,詹青都嚴格遵守答應一次、推拒一次、失陪一次再答應一次的循環方式。
彭冬剛開始被拒絕後似乎很接受不了詹青離婚後對他的冷淡,他打電話問詹青:「媽媽,你有別的孩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