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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這回是踢上鐵板了,連放大聲音和他們對峙都不敢。
經過長時間勞累的腿已經抬不起來了,索性刀疤也不從地上爬起來,而是挪到了陳雷腳邊拉住了他的褲子。
刀疤以前是討過生活的,能屈能伸是他的本事,這會兒眼淚不就說來就來,他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哭訴道:「小陳你別怪我,我是一時鬼迷心竅,喪屍這麼多我太害怕了,你原諒我這一次行不行?」
陳雷單身面對喪屍的時候都沒哭成這幅德行呢,現在看到長相粗獷的刀疤哭成這樣,他心裡一陣嫌棄:「別和我說這個,你開搶打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也一定給你燒點紙。」
聞言,刀疤的哭聲都頓住了。
他好像聽到什麼恐怖故事一樣抬頭盯著陳雷,眼神驚懼:「你要殺了我?你現在什麼事都沒有,就不能原諒我這一次嗎,我向你保證以後不會再做這種事了行不行,小陳你放過我。」
他抓著陳雷的褲腿想要去夠他的手,被陳雷一把甩開。
要是這男人現在得意一點,表現的不那麼慫他還會覺得這是個漢子,好歹壞在明面上,可是他居然這樣低聲下氣,還沒臉沒皮地求原諒。
陳雷只覺得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是他的隊長?
他不願再和這樣的人多說,便轉頭看向溫雲茗,問道:「溫小姐,你們準備怎麼處理他?」
溫雲茗當然想要這樣的人死,但是絕對不會是自己動手,她視線淡淡地落在陳雷臉上,不太在意的語氣:「我說過了,這人任由你處置。」
她有把陳雷收進隊伍的打算,但是前提是他不是一個聖父。
陳雷的表情有些僵硬,想要報復刀疤但又猶豫不決,可能是因為刀疤有一句話說的沒錯,他現在活下來了。
光是看表情王童棋就知道他開始猶豫了,他一把攬過陳雷的肩膀把他拉到一邊,用勸說的語氣告訴他:「有些人是不會記得你的好的,你今天放過他,他記得的只有給你下跪過。」
陳雷當然知道刀疤就是這樣的人,只是讓他下手還是有些困難,至少他沒辦法主動去解決掉這個人。
他面色猶豫,王童棋便語氣誠懇地給他講:「要是在以前我們肯定沒有資格解決他這樣的人,因為是法治社會,但是現在是末世,你對這樣的人寬容以後只會有更多的人死在他手上,一旦你放過他就沒有人知道他做了什麼。你忘了你的那些隊友了嗎,他朝你開槍的動作這麼熟練,我可不認為他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想到自己喪生屍口的隊友,陳雷神色一震。
這就是他一直糾結的點,他在心裡覺得刀疤肯定這樣殺了很多人,但他沒有親眼見過,所以這也只能是猜想,哪怕耳邊時不時想起隊友驚恐痛苦的尖叫聲,他也沒辦法質問刀疤。
見他動搖,王童棋見縫插針:「在這末世缺少人性的人太多了,要是誰殺了人以後都可以逍遙自在,那怎麼還能稱自己為人呢,他們和喪屍有什麼區別。」
陳雷點了點頭,許久才悶聲回應:「但是我不想直接殺了他,用他對待我的方式對待我可以嗎?射傷他的腿。」
「說了任你處置,當然是怎麼樣都可以。」
聞言,王童棋眼中多了幾分欣賞,要是這個時候他真的聽了他的意見直接把刀疤殺了,那才是沒有主見,用刀疤自己的方式還回去,不僅報了自己的愁,還將殺人的名頭丟了出去。
要知道這裡周圍都是喪屍,傷了腿的人怎麼可能成功逃出去。
兩人背對著眾人低聲討論完又轉了回來,刀疤剛醞釀好情緒準備下一波求饒,一個黑漆漆的槍口就對準了他的腦袋。
刀疤猛地打了個冷顫,手腳並用地往後退,「小陳你幹什麼,你想要殺我嗎?我可是你的隊長!」
「你配不上隊長這個詞。」陳雷的眼神冰冷,問出了壓在心底的話:「朵朵他們是不是你推給喪屍的,還有楊乘,末世前他是田徑隊的,他不可能被喪屍追上!」
聽到這些名字,刀疤臉上飛快閃過了心虛的情緒,但他還是搖頭否認,一副聽不懂陳雷在說什麼的樣子:「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當時我體力夠完全可以跑出來,他們是因為運氣不好才被追上的。你相信我,我只鬼迷心竅了這麼一次!」
他看起來很誠懇,然而他剛才的那抹心虛早就被陳雷看在了眼裡。
他長嘆了氣,眼中是化不開的失望,連聲音都沉下來:「我以前真的把你當作隊長尊敬,但是你不配。」
他將槍口下移對準了刀疤的腿,不管刀疤怎麼哭嚎他也是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板機。
「砰」的一聲響,刀疤的小腿處多了一個同樣的槍傷。
「啊!!」他疼得嚎了一聲,痛苦地伸手捂住傷口,身子因為疼痛倒了下去。但是比起疼痛,此時他更多的是害怕,恐懼像潮水一般將他淹沒,沒受傷的手腳都開始顫抖。
他倒吸著冷氣,怨恨的眼神看著陳雷手上的槍:「你還有子彈!」
「對。」陳雷面不改色地將槍收了起來,他不閃不躲地和刀疤對視,眼神冷漠:「你是不是奇怪既然我有槍為什麼剛才不殺你?因為我懦弱,就算是死我都不希望有另外的人因為我死。」
「那你現在為什麼要殺我!」刀疤大吼,眼眶因為氣憤和害怕變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