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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後腦抵著牆面,艱難地又將腦袋轉了回來。都到了這個時候,用最後那顆子彈自殺會不會比被分屍的痛苦少一點?他這樣想著。
不過到底還是一個怕死的人,就算不想死的痛苦也不想自殺。
陳雷重新閉上了眼,等待死亡的時間很短,可是又好像很漫長,每一秒都在腦海里留下堅定的滴答聲。
將近十秒鐘陳雷都沉靜在等待死亡的寧靜中,但是讓人意外的是脖子上遲遲沒有傳來疼痛的感覺,耳邊喪屍的吼聲好像更加激烈了?還有什麼東西擦過眼前的光亮。
陳雷詫異地睜開了眼,先看到的是湊過來的一張年輕還帶著稚嫩的男生面孔。
他突然睜開眼王童棋還嚇了一跳,他猛地往後退了一步,拍了拍胸口:「原來還活著,我還以為你閉著眼是死了。」
陳雷:「……沒有死。」我只是在等死。
再看喪屍那邊,為首的幾隻喪屍燃起了熊熊大火,火舌不僅吞噬了一整隻喪屍,還在不斷向後蔓延,逼得抱團進攻的喪屍飛快散開。
面前跑過好幾個異能者,手上都拿著先進的武器,很顯然是剛剛路過的那個隊伍返回了了,陳雷得救了。
他沒辦法描述自己的心情,那是無法言喻的激動,就好比一個收到絕症單的病患突然被找到說開錯了病單,那是一個被冤枉的死刑犯突然被無罪釋放的驚喜,還有濃濃的感激。
「謝謝。」在道謝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難聽的要命,砂紙磨過牆面般的沙啞,還好笑地帶著哭腔。
陳雷有些丟人地低下頭。
不過王童棋並沒有察覺到他的情緒,面前這個傷患雖然是東邊基地的異能者,但是他覺得這人和刀疤那伙人不一樣,一眼就能看出來。
「沒什麼,都是人。」王童棋擺了擺手,一邊彎腰去查看他的傷口一邊解釋:「還好雲茗姐眼睛尖,是她先看到你們的。」
「雲茗姐?」陳雷面色一頓,這個名字十分熟悉,一張精緻絕美的臉在腦中閃過,他有些不確定地開口:「是溫雲茗嗎?」
「對啊,你也認識她?」王童棋往旁邊讓了讓,露出站在不遠處不知道和身邊人在說什麼的女人。
「嗯,之前見過的。」
自從前兩個月分開以後陳雷就沒見過溫雲茗了,聽說她聽了自己的意見去了西邊基地,在東邊基地他時不時也能聽到和她有關的事,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詳細問問。現在再見到他心中滿是感慨,更是沒想到自己會被她救下。
腿上還在傳來陣痛,但是陳雷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得救還是因為再次見到溫雲茗。
見他撐起身子想要朝著溫雲茗的方向一走,王童棋表情一頓,連忙把人摁了回去,「幹什麼你?腿上的血都沒有止住你就要亂走,好好在這裡待著,我找人給你把子彈取出來。」
陳雷被他說教的臉快速羞紅,他有點不太好意思地摸摸腦袋,重新靠了回去。
「謝謝。」
聞言,王童棋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客氣。」短短一分鐘,他聽到這個男生說了兩次謝謝,被凶了還說謝謝,他都有點愧疚了。
無名小隊的成員對付這麼一群喪屍綽綽有餘,於是王童棋便把小藤借了過來,對上陳雷迷茫的眼神他還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訕笑了一聲,解釋道:「我們隊伍里暫時還沒有醫生,不過你放心,取一顆子彈對小藤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陳雷:「……」
他不敢相信,變異植物加入戰鬥就算了,為什麼還會有變異植物來充當醫生的角色,要不是腿上有傷,他可能已經逃走了。
在王童棋拿出酒精給小藤最細最靈活的一根藤蔓消毒的時候,溫雲茗走了過來,她的視線在陳雷清秀的臉龐上微微停留,有些不確定地叫了聲他的名字:「陳雷?」
「是我。」陳雷沒想到她還記得自己的名字,他忍不住用力點了下頭,臉上因為羞澀激動染上一點紅暈:「謝謝溫小姐相救。」
對於陳雷,溫雲茗還是很有好感的,他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以後遇上的第一個對她有善意的人,不管怎麼樣她都是會記得他的好的。
她點了點頭,又看向他的傷口,淡聲安撫道:「不用太擔心,小藤是專業的。」
為什麼這麼說,還不是因為這株變異藤最近有了一個新的愛好,因為嫌棄喪屍髒,在摳喪屍晶核的時候它總是會閉著腦漿和其他經脈,練的久了它還真了真練出了精準扣晶核的本事。
她的聲音很淡,說一根變異藤是專業的,任誰都不會相信這種話,但是配上溫雲茗那張淡然的臉和不疾不徐的聲音,陳雷就信了,臉還不自覺的紅了幾分。
小藤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男孩子,就算臉上沾著一點血點也能看得出這是一個很乾淨清秀的男生,關鍵是時不時就臉紅這一點,未免也太純情了吧?!
它「嘿嘿」了兩聲,一根藤蔓緩緩地纏上了陳雷的手臂,順著手臂像蛇一樣上卷,「偷偷摸摸」的用藤尖觸碰了一下他的臉。
「哎呦,這個男孩子臉好嫩!還有點燙燙的~姐姐,這個男孩子叫什麼名字呀,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和我眼緣的,我好喜歡他~」
揩油後小藤還要發表一下感言,用蘿莉音說出這樣老流氓的話,聽著讓人就起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