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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走了,明哥一會兒估計就帶著基地那些莊稼過來了。」
溫雲茗點頭:「好。」
然而王童棋人還沒來的及走出房間門,天花板上突然傳來「砰」的一聲,緊接著是玻璃碎了一地的嘩啦聲。
聽到這動靜,王童棋面上的笑意頓時斂了下去,連帶著酒窩都消失了。
他神色的變化沒有逃過溫雲茗的眼睛,她抬頭看了雪白的天花板一眼,狀似不經意地問:「樓上也住人了?」
這回,王童棋沒再像剛剛那般興高采烈地介紹,他垂著腦袋,情緒看起來低落了不少。
「樓上住的…是萍姨和劉奶奶。」
他聲音悶悶的,讓溫雲茗歇下了追問的心思。
不過下一秒他自己就回答起來:「萍姨是林隊的妻子,劉奶奶是我們基地年紀最大的異能者,她們都是木系異能,幫助基地催化蔬菜和莊稼。」
「半個月前,基地旁邊莫名其妙多了棵巨大的柳樹,它長得很嚇人,樹幹上好像有一張臉。」回憶到這裡,王童棋稚嫩的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懼意,還有難過:「有人說柳樹的枝條會抽乾人的血,一旦靠近就可能被它攻擊。它距離基地太近了,為了保護更多的人,我們基地組成了異能小隊去消滅它,可是……」
王童棋眼睛一澀,「十多個異能者都犧牲了,林隊帶著救援趕到的時候,萍姨和劉奶奶肩膀都被柳條穿透了,渾身上下都是血,只剩下半條命。」
溫雲茗知道這末世的植物不簡單,但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多人喪命於看起來最沒有攻擊性的植物手裡。
她心中有些許觸動。
林左的妻子叫秋萍,她和劉奶奶因為林左及時趕到保住了一條命,然而這還不是結束,等回到基地,她們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感染了。
她們意識尚存,但是身體逐漸失去知覺,就好像漸漸變成動彈不得的樹,緊接著,她們的四肢抽出了芽,就如同那柳條一般。
她們雖然發生異變,但沒有出現攻擊人的行為,基地的人不願意放棄她們,便將她們安置在了四樓,並且派人在門口二十四小時監護。
王童棋說完就離開了,留下溫雲茗看著天花板若有所思。
後來,那棵殺了很多人的柳樹一夜之間不見了,就好像長腿跑了一樣。
柳樹居然會跑?
溫雲茗覺得她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還是太少的。
——
王童棋離開後,溫雲茗並沒有回房間休息,她走到客廳往沙發一坐,轉眼間手上就多了兩樣東西。
一個是她剛剛藏起來的玉米,另一個則是一個裝著水的兩個手掌那麼大的培養皿。
緊接著,她把玉米棒的根部放入了培養皿中,同時催動精神力開始往玉米內部探。
祈瑾也沒回房,他看著她的動作,輕輕一皺眉。
直覺告訴他,那個玻璃儀器里的水和溫雲茗給他的「藥水」是一樣的。
這讓他有些不開心,他耗費這麼多妖力幫她擋喪屍也才拿了兩小瓶,遇到這破玉米她就拿出捨得這麼多。
這合理嗎?這不是純純浪費嗎?
見溫雲茗全身心投入在那根玉米上,祈瑾走過去往她旁邊一坐,突然咳嗽了兩聲,「咳咳。」
小小的客廳里,他的聲音有些突兀,然而溫雲茗只是拿餘光掃了他一眼,沒有開口詢問的意思。
祈瑾:「……」
他不信邪地等了將近半分鐘,見溫雲茗真的不打算搭理自己後,他有些懊惱地往後一仰,白皙的手緊緊捂住胸口。
「溫雲茗,本王胸口疼。」他的聲音懶怏怏的,配上那略顯蒼白的臉色,好像真的命不久矣。
「是嗎,怎麼回事?」溫雲茗終於捨得抬頭正眼看他,她神色擔憂地打量著他,然後手往不遠處的其中一間房一指,體貼道:「胸口疼就先去休息吧,這裡留我一個人就可以。」
祈瑾神色一滯:「………」
被她這麼一堵,他本來不疼的胸口都好像悶了一瞬。他神色一淡,有些負氣地起身,竟是真的朝著溫雲茗指的房間走去。
溫雲茗怎麼會不知道祈瑾的話外音是什麼,但這營養液本就是她的籌碼,怎麼能說給就給?何況,妖可不能慣著。
看著他好像帶著莫名落寞的背影,她精神力一轉,毫不愧疚地開始繼續她的研究。
——
另一邊,陳杰明幾人風風火火地闖入了A區的種植基地,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像極了強盜進村。
種植區此時只有陶然和一個水系異能者在,兩人正在做今天的催化記錄。
看到陳杰明跑進來,陶然面上就帶上了笑容,只是還沒來得及和他打一聲招呼,就見他跑到每一塊蔬菜莊稼區用力拔了一份樣品,動作粗暴地甩出了好些土塊。
這是在幹什麼?!
陶然掛在臉上的笑意瞬間就斂了回去,不敢置信地盯著陳杰明和其他幾個同樣在拔植物的異能者。
同樣震驚的是她旁邊的水系異能者楊欣。
「陳杰明!你在幹什麼!」楊欣尖叫一聲,跑過去想要搶他手裡的植物:「這是然然辛辛苦苦催化的,你怎麼能說拔就拔!你這是在浪費她的勞動成果!」
「誰讓你們這樣做的!信不信我去告訴林隊!」
話音落下,陳杰明和其他幾人紛紛停下動作。他們沒搭理大喇叭似的楊欣,而是看向她身後不知道作何反應的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