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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幾人沒再說什麼,不過從表情來看,是和他有一樣想法的。
只有祈瑾看著地上那株鐵線藤,神色不明。
說來奇怪,在他還是桃花樹的時候,溫雲茗就能聽到他說話,現在又能聽到變異植物說話,而他則是能聽到這植物嘰里呱啦地叫,卻聽不出它在說什麼。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鐵線藤太低級,哪怕已經有了靈識也沒辦法和他這樣的能力不凡的妖王溝通。
得虧了現在溫雲茗一心在鐵線藤上,要是知道他怎麼想的,估計又得暗中吐槽他妖王大人自戀了。
*
溫雲茗起初並沒有打算和這株鐵線藤有什麼交集的,也沒準備讓它知道自己可以聽懂它說話。
只是鐵線藤在纏住她腳腕的時候,用懇求的語氣對她說:「救救我……」
它語氣是虛弱又堅定的,顯然不是隨便抓一個人,大概是又是溫雲茗被植物所親近的體制在作祟。
不過是一句話,溫雲茗就動了惻隱之心,儘管更多的是因為她在那一瞬間想到了樓上的秋萍,秋萍現在可不就是變異植物的一種嗎。
在這末世,植物也變得不一樣了,她想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對變異體有沒有用。
鐵線藤無疑成了她的小白鼠,只是它並不會有什麼損失,最不濟也只是照常死去。
不過很顯然它還是比較幸運的。
溫雲茗的精神力進入它體內時是不做任何遮掩的,然而鐵線藤好像完全放鬆了警惕,儘可能地舒展莖脈任她查看。
它看起來是受了重傷,但一查看它內里的情況,溫雲茗才知道那都是致命傷,藤曼里的大部分莖脈都已經碎了,最嚴重的是根部,幾乎看不到什麼完整的莖脈不說,生氣還在源源不斷地流失。
鐵線藤本就已經受到感染變異,它體內的細胞大部分發生了異變,現在那些僅存的沒變異的細胞幾乎死光。
溫雲茗的面色有些凝重,她操控著自己的精神力一點點地包裹住了鐵線藤的藤蔓和根。
精神力有治療的效果,許是精神力太過於乾淨,變異細胞都齊刷刷地往旁邊躲了躲,看起來很是畏縮。
一絲一絲的精神力路過碎裂的莖脈後便會留下幾絲填補進那縫隙中,補上去以後,原本透明的精神力就緩緩有了實質性的綠色,沒一會兒竟是將那些細小的裂縫補了起來。
鐵線藤看不到自己身體裡發生了什麼,但它分明感受到自己不斷流失的力氣好像恢復了一些。
頓時,鐵線藤虛弱無力的聲音里添了幾分看見希望的期許:「姐姐,我…我還有的救嗎?」
那言辭那語氣,和求醫問藥的病人沒有兩樣。
溫雲茗被它這人性化的問話逗得忍不住勾了勾唇,一邊繼續探入精神力一邊問道:「你從哪裡學來的這種話?」
「從我以前的主人家裡……以前我被養在客廳,電視那些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這麼說的。」鐵線藤的聲音軟軟的,和天真爛漫的十幾歲小女孩無異。
溫雲茗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她沒再多說什麼,只是這好不容易有人說話的鐵線藤卻是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
「姐姐你真的能聽到我說話,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我主人以前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姐姐,你是不是神仙呀?你在車上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你在,你一下車我就覺得更親切了。」
「姐姐你是醫生嗎…我好像沒那麼疼了。」
「……」
對於鐵線藤喋喋不休,溫雲茗只是很簡單地回了幾句,但哪怕只是幾句,也讓旁邊的陳杰明幾人驚訝地說不出話。
剛剛她的一句「還活著」尚且能當作是自言自語,可現在要是再覺得她是自言自語,陳杰明幾人就是傻子了。
「雲茗姐…你這是在和這株鐵線藤說話?」王童棋看著地上的鐵線藤問,問完他又有些無語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在想什麼呢,哪有人還能和植物說話的,又不是妖怪。」
在他說完這話時,溫雲茗和祈瑾同時朝他看來,眼神不善。
對於妖怪這個詞,兩人都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尤其是祈瑾,要不是溫雲茗還在這,他可能已經動手了。
鐵線藤藤蔓里細小的傷口已經被溫雲茗治好了不少,至於根部那個大洞她也沒辦法,那本是晶核在的位置,哪怕她精神力強大也沒辦法變出一個晶核。
它的生氣就是從那個豁口流失的,溫雲茗便凝起了一團精神力安在了那空口裡。
眼看著鐵線藤已經有力氣把自己的觸手支起來,溫雲茗才收回了手。
她起身看著王童棋,「你剛剛問我什麼?」
「沒……」
王童棋話還沒說完,陳杰明已經打斷了他,直白地問道:「雲茗,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溫雲茗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你是指什麼?」
陳杰明眼中深意一閃而過,他看了眼地上明顯狀態不同的變異植物。
「它看起來比剛剛好了不少。」他沒有明說,但話里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在說溫雲茗治好了鐵線藤。
見溫雲茗泰然自若地點了下頭,他又繼續道:「剛剛你是在和它說話嗎?」他伸手指著地上的鐵線藤,語氣有些不確定,「我覺得你不是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