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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祈瑾還沒反應過來,她拔了試管的橡皮塞,手一斜,試管里的液體便順著不算太粗糙的樹幹流下去,眨眼之間滲進了樹的表皮,還有一小部分流入了泥土。
「你在幹什麼!」祈瑾的聲音怒意更甚,接著,他只覺得渾身一涼,滿腔惱意都散了散。
她倒下來的液體無色無味,但觸碰到皮膚的那個瞬間只讓人覺得清涼舒適,身體因為內傷升起的燥熱都降了不少。
他分明是個理智且自控力很強的人,但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不由自主地任由那些液體深入,甚至不自覺地開始吸收根部的液體。
讓他意外的是,他內傷處的疼痛好像有所緩解……
與此同時,溫雲茗的精神力也小心地查看著情況,在看到那抹黑色周圍的淺灰色被綠意包圍並且悄悄吞噬時,她語氣多了分驕傲,一揚頭道:「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吧,你宮裡最好的醫者還不如我,要不要考慮一下讓我治你?我不需要你的醫療費,只需要你用能力幫我擋住喪屍就好。」
沒錯,溫雲茗就是惦記上了他能夠屏蔽喪屍的能力,在這滿是危險的世界,這棵桃花樹下簡直就是避難所。
溫雲茗覺得自己的要求不過分,但祈瑾還是沉默了,許久,他才有些懷疑地問:「你到底是誰?」
他本就是多疑的性子,何況這女人輕易地闖入他的結界,知道他有內傷還有替他療傷的藥水,他受傷離開妖界的事分明只有他的心腹和沉久知道……
沉久,就是跟了他將近百年卻背叛了他並且勾結幾個大妖一同傷了他的叛徒,這個女人,難道是他找來的?
想到這裡,祈瑾心中已是一片陰鬱,他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會放過一個,哪怕這女人有治療他的藥水。
他不動聲色地凝起了妖力。
正準備動手,只聽不遠處傳來一個女人帶著震驚的喊聲。
「是那個女人,她在樹上!」她嗓音尖銳刺耳,「我們快過去,喪屍爬不上樹!」
祈瑾的動作被打斷,他很是不悅地冷哼了一聲。
高喊出聲的女人,就是剛才禍水東引的蔣戚兒,她的幾個隊友多多少少都受了傷,此時她扶著最瘦也是受傷最重的小伍,艱難地往桃花樹下趕。
這幾個人都有些驚訝,沒想到溫雲茗被二十幾隻喪屍追趕還能安然無恙。
因為傷勢最輕墊後的陳雷抬頭看到樹上的人,一直冷凝的清俊面容上終於又有了一絲笑意,看溫雲茗好好的,他心中的愧疚感才散去。
除了陳雷,其他幾個人也很開心,不是因為溫雲茗活著,而是他們可以活下來了。
「這麼大一棵樹,怎麼早沒想到呢。」刀疤有些懊惱地拍了拍腦袋。早想到的話他們也不至於這麼狼狽。
桃花樹幾米開外還有幾隻落單的喪屍,這幾個人倒是很輕鬆地開槍解決了他們。
不過很快,他們就又笑不出來了。
「這是什麼?」蔣戚兒雙手用力,看起來就好像是在拍空氣,但不管她怎麼拍怎麼撞面前都好像有一堵無形的牆擋著她,看著樹上安然自得的溫雲茗,她覺得自己像是小丑,臉色頓時就不好看起來。
「是不是你乾的!」她停下動作,突然抬手拿槍指著溫雲茗,警告道:「你是怎麼進去的,馬上讓我們進去,不然我就打死你!」
看著她囂張跋扈的模樣,溫雲茗有些嘲諷地勾起嘴角,清亮的聲音冰冷:「你可以試試,看看是我先死還是你的槍聲引來喪屍害死你們所有人。」她聲音不大,但淡漠的模樣莫名就讓那幾人有了幾分忌憚。
這幾人一直以為溫雲茗就是個性格軟糯很好拿捏的普通人,誰知道她不僅上了他們上不了的樹,還有讓他們無法忽視的強大氣場,在場的人里哪怕是刀疤被槍指著都會不可避免地懼怕,但她竟是面色不變,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蔣戚兒不敢開槍又拿樹上的人沒辦法,氣得手一抖差點沒拿住槍。
刀疤的神色一變再變,他突然想起來,這棵樹就是附近幾個基地的人一直在說的靠近不了的奇樹,聽說想要強行闖入的人不但沒成功,最後還被發現死在樹邊,死掉的那幾人腦門上是幾片深深扎進去的普通樹葉,翠綠的葉子上沾著鮮血,震懾住了其他人。
刀疤有些不相信溫雲茗真的只是普通人,她既然能靠近這棵樹,就一定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能力才能活下來。
他一把攔住不依不撓的蔣戚兒,面上扯出一抹笑意,看著上面道:「溫小姐,我們之間一定有什麼誤會,剛剛情況緊急我們不得不引開喪屍,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刀疤以前經常犯事,臉上的疤還是打架被砍的,這種人最是狠戾,什麼時候這麼討好過人。
「刀哥!」蔣戚兒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嚷嚷道:「你對她這麼客氣幹什麼,她不過就是個普通人,死了就死了……」
話未說完,便被刀疤一個帶著警告的眼刀子堵得噤了聲。
他沒管蔣戚兒委屈又有些不服氣的表情,繼續說:「我對你沒有惡意,只是這棵樹真的很邪門,我們都猜測這是一棵被病毒感染的樹,它已經殺過不少人,溫小姐還是注意一些的好。」
「附近還有不少喪屍,我們不在這邊多留了。」刀疤朝幾個人打了個手勢,幾人往東邊的方向走了幾步後又見他回頭,很是真誠地邀請:「一直往東邊走就是我們的基地,基地有很多兩階異能的強者,我們很歡迎你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