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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太道:「那白氏的兩個媳婦做過生意?胡說八道,我給你們牽橋搭線,要是成了自然會有賺錢的機會,你當裴公子和夫人是傻的啊,做生意是為了賺錢,還能賠錢?」
徐老太讓孫子去地里抓蟲子,多抓點雞就多吃點,那小雞仔正是長個子的時候,不吃怎麼長。
就這麼餵了三天,裴家才發現這兩個小孩子幹了啥。
起初,春玉發現的時候還怕是誰家孩子搗亂,莊子裡的孩子不少,十幾個呢,她都認不全,那小孩就站在雞圈外頭,不知道往裡扔啥。
春玉走過去看,誰知道就看見地上爬著好幾條蟲子,小雞擠在一塊兒,尖嘴一叨,就把蟲子給吃了。
春玉嚇了一個激靈,但她知道雞吃蟲子長得快,可是他們家的人忙,哪兒有時間下地抓蟲子去,再說了,她們幾個姑娘怕蟲,一看見就渾身打寒顫。
狗蛋看見春玉了,他把他奶教的話說了,「雞得吃蟲子,光吃菜葉子長不大的。」
春玉道:「這咋好意思呢,你家雞不也得吃蟲子嗎。」
狗蛋說:「我家就六隻雞,吃不了那麼多蟲子,而且蟲子不捉吃莊稼,莊稼是夫人的,蟲子自然也是夫人的。」
這話倒是沒毛病,但春玉肯定不能讓小孩給他們餵雞,她回屋就跟顧筠把這事說了。
「莊子上的孩子倒也懂事,竟然還知道給咱們餵雞,」春玉倒了一杯茶,「也不知道餵了幾天了,我看雞仔還挺愛吃。」
顧筠:「抓蟲子餵咱家的雞?」
雞都是裴殊喂,顧筠也不知道餵啥,她從前在侯府,後來嫁到國公府,可不是什麼天真良善之人,誰會自己家雞不喂喂別人家的。
春玉道:「對,我看餵了好幾天了,還說莊子是夫人的,裡頭的蟲子也是夫人的,看樣子明天還來。」
顧筠道:「你去打聽打聽是誰家的孩子。」
她自己沒孩子,對別人家的孩子難免心生喜歡,她又忍不住多想,估計是誰家的大人授意。
肯定不能白要人家抓蟲子,顧筠猜,他們家裡大人估計想在裴家找個活計干,離秋收還有兩個月呢,閒著也是閒著。
又或許是看趙家兩個媳婦跟著做生意,心熱眼熱,才想著討個好。
春玉出門打聽是誰家的孩子,沒一會兒就問出來了,是徐家的小孫子。
顧筠心裡有數,就是一時之間想不出給徐家什麼活。
莊子有三戶,的確不能用顧著趙家,餃子生意插不進人了,而且一開始就說好是按利分成,裴家拿八成,再往外分他們還賺不賺錢了。
除非想出新的生意。
顧筠坐的有些熱,池塘里的荷花都開了,荷風陣陣,水裡游著鴨子,上午裴殊從池塘里打了兩條魚,說是中午做魚吃。
天一熱,顧筠胃口就不好,等天更熱,估計都吃不下飯了。
裴殊看在眼裡,打算做條糖醋魚再做個烤魚,吃著開胃。
初夏太陽大,就曬的慌,瞧顧筠懶洋洋的樣子,甭等三伏天就受不了了。
裴殊得想法子弄點冰來。
冰有市無價,都是各家冬日裡存冰,一直放到夏天,自家冰都不夠用,哪裡會去賣,當然也有看重這門生意的,但是一斤冰極貴,裴殊身上還有六兩銀子,他根本買不起冰。
據裴殊所知,製冰的法子有兩種,一是硝酸鈣製冰,吸熱製冷,另一種是鹽水製冰,通過鹽水溫度下降,使水凝結成冰。
第一種法子簡單,但硝酸不容易獲取,第二種法子只需要鹽水,但是這個法子裴殊只在書上看過,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無論如何都得弄出冰來,鹽水製冰肯定不等用木頭,裴殊用身上僅剩的六兩銀子打了幾個鐵盆。
他身上沒錢了,但不好意思朝顧筠要,現在每天都能收幾斤香菇,種的香菇也由原來的三盒變成了八盒,以後就不用去街上買香菇了。
草莓有兩個已經紅透了,就擺在屋裡的架子上,五個小盆,二十多個果子,還有一茬白色的小花,看樣子還能再結果子。
顧筠捨不得吃,就沒動過。
草莓這東西,在上頭長著還沒啥事,要是摘下來一天不吃就能壞,尤其裴殊養出來的大還紅,顧筠看著就能飽了。
不過再不吃真的壞了,新結的兩個草莓夫妻倆就一人一個,草莓味很重,甜津津的,一口鮮甜的汁水,可真好吃。
「夫君,這個味道好,比在外頭買的甜多了,還有點點酸,但是酸味不重,明年是不是能結更多果子?」
裴殊颳了一下顧筠的鼻子,「這就想到明年了?我看今年有兩茬,夠你吃的,我看草莓也有種子,這些根明年也能再長苗,明年你肯定有一大片草莓吃。」
顧筠想,盛京哪個夫人吃草莓是從秧上自己摘,還有明年,賣草莓也能賺一大筆錢。
全是錢,顧筠承認自己掉錢眼裡了,自從離開國公府後,每天都為錢發愁,直到餃子生意穩定下來,顧筠才沒那麼愁了。
每日都有一兩多銀子的進帳,顧筠總不用擔心朝不保夕,哪一天飯都吃不起了。
至於那種風花雪月,每日看帳,品詩賞花的日子,不屬於她,而是屬於盛京城內一個婦人小姐。
自從裴殊被廢,已經過去了二十天,徐氏帶著兩個女兒參加安王府的賞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