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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靖就算不做世子,他還能拿俸祿,餓不死。
裴殊不做世子,去顧筠陪嫁莊子住著,他能挨過幾時,他大手大腳慣了,怎麼可能過的慣苦日子。
所以,在英國公心中,裴殊早晚都會回頭。
故而摺子一直放在書房。
徐氏知道英國公心中所想,數年夫妻,怎麼可能不了解,她更了解裴殊。
裴殊性子死倔,既然搬出去,不可能低頭回來,她讓裴靖放寬心,該上職上職,不要胡思亂想。
世子之位,早晚都是他的。
裴靖也爭氣,夫妻倆越發地低調,不爭不搶,相比之下,高低立現。
徐氏道:「裴殊就是秋天的螞蚱,翻不出風浪,不過還是得盯著點,若他日子活不下去,你做兄長的,該幫襯著點。」
裴靖:「兒子明白。」
徐氏心裡滿意,不過,她皺了皺眉,裴靖問:「母親,可是有什麼事?」
徐氏道:「裴湘那丫頭,想著去看看,我先給安撫住了。」
親兄妹,哪兒能一點都不在意。
徐氏倒沒放在心上,她擔心的是裴湘的婚事,太高不好,太低也不好。
左右她是繼母,做什麼都討不著好。
裴靖道:「她若想去母親就讓她去吧,不去一次,就不會死心。」
裴殊對這親妹妹什麼樣他早有耳聞,裴湘眼巴巴要去,裴殊未見得領情。
徐氏:「說的也是,明日派馬車送她過去,一個姑娘家,得小心些。」
裴靖點了點頭,「那兒子先告退了。」
次日
顧筠就迎來第二個客人,裴湘。
裴湘穿的是那件石蕊色的衣裳。
她就是想穿過來給顧筠看看,這個新嫂子,她還沒好好說過話呢。
顧筠有些詫異,裴湘竟然會過來。
她道:「你兄長一早就出門了,你進屋坐。」
顧筠拉著裴湘進屋,小姑娘過來就帶了個丫鬟,她讓丫鬟在外頭守著,跟顧筠進屋。
三間的屋子,還沒她院子的西廂房大,院子前頭用木樁圍著,是小柵欄,裡頭綠油油的不知是什麼菜,還有毛茸茸的小雞仔在找食吃,看著挺可愛的。
這就是兄長嫂子的新家。
春玉看上去很高興,「小姐過來了,快喝茶。」
裴湘點了點頭,「嫂子,你們以後就住在這裡了嗎。」
她進來時看了,屋子雖然乾淨整潔,可是很小,另一個屋子估計是三個丫鬟住的,而這個人一多,就轉不開身。
小也就罷了,牆是泥牆,屋子不敞亮,裡面黑漆漆的。
顧筠道:「不會一直在這裡住著,已經準備蓋房子了,到時給你留一間。」
裴湘頓了頓,「嫂子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倒不至於像顧槿一樣勸他們和離,但是這麼下去真的不行。
「為什麼不低個頭認錯呢,在這裡總歸不像在國公府。」
第十六章 布坊的歸屬裴殊就是捨不得……
裴湘一臉擔憂。
按理說她不該說這些,她同兄長交流不多,並無多少兄妹之情。
可血濃於水,她該勸一勸的。
而且,為這身衣裳。
裴湘道:「父親在氣頭上,他不求兄長做什麼事,只要不賭錢不喝酒就成。」
何必多此一舉去擺攤賣東西呢。
顧筠問她:「你也覺得你兄長賣切糕是錯嗎?」
裴湘搖頭,「我沒這麼覺著……兄長從前那個樣子,能去賣切糕,知道賺錢養家就很不錯了,可父親不這樣想,世家公子,都是讀書練武,他對兄長期盼太高了,一點點磨沒了……嫂子,你看世家公子有哪個,有哪個做那些事的,只有市井商販才會擺攤賣東西賺取家用,兄長是世子,父親不願看他做那些。」
就算欠了賭債,只要保證不再犯了就好。
顧筠道:「他做什麼我不覺得丟人,總不能要求他去讀書考功名,他多少年不讀書了,說那些都是廢話。士農工商,攤販的確低人一等,我改變不了父親的觀點,這世子之位不要也罷。」
裴湘知道自己勸不動。
她低著頭,神色有些低沉,「那以後呢,以後怎麼辦?」
顧筠鬆了口氣,「我有一個鋪子,每月有幾十兩銀子的進帳,再想想做什麼生意……阿湘,在此之前,我有一件事拜託你。」
裴湘微微坐直了些,「什麼事,嫂子直說就是了。」
顧筠道:「你這身衣裳是石蕊色,這身料子不是從外面買的,而是國公府的鋪子染的,染料是你兄長調的。」
與其便宜徐氏他們,還不如給裴湘。
裴湘是真沒想到,這料子是兄長染出來的,兄長竟然能染布。
「那嫂子的意思是……」
顧筠道:「你年紀不小了,也該學著管家理帳,而且,嫁妝也得攢著。」
裴湘明白顧筠的意思了,嫁妝從公中出,她只要把布坊要過來,以後賣布,肯定能賺大把大把的銀子。
而且還能幫襯兄長。
裴湘道:「我明白了,我會盡力做好。」
她原也沒打算指望兄長,現在就自己試一把,不然兄長的心血就白費了。
中午裴湘留下吃飯,顧筠準備把雞燉了,但她不會殺雞。
清韻跟著裴殊出去了,虎子不在,春玉跟綠勺也沒殺過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