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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筠道:「我去見一見侯爺,這不是小事,不是嘴上說說就行。」
安定侯在堂屋等著,裴家很乾淨,地上鋪著的是木頭,擦的鋥亮,倒顯得他像個大老粗。
裴殊娶媳婦的箇中緣由他不知道,不過女兒和裴殊夫人交好,抱怨幾次,話里話外說裴殊配不上她的手帕交。
女人家就是麻煩,裴殊也是,這麼點事都做不了主。
安定侯灌了一大口茶,等他喝完,綠勺就給續茶,喝了三杯,裴殊和顧筠才過來。
顧筠見了禮,「勞侯爺久等,離開國公府後,以為日子就這麼平平淡淡過下去,卻不想侯爺光臨寒舍,實在惶恐,侯爺的來意夫君已經說了,但妾身和夫君都是普通百姓,只想安安穩穩過日子,這事恐難以……」
說著,顧筠嘆了口氣,不大好意思地看了安定侯一眼。
做事是做事,好處是好處,她不是裴殊,裴殊就是傻愣子,安定侯說啥是啥,白白給種地都樂意。
辛苦勞累,可別最後吃力不討好。
安定侯有點急,「哎,裴夫人先別下定論,可能是裴公子沒說清楚,這種菜,只會送往西北,幫工定然守口如瓶,生意該是裴家的自然還是裴家的,我們絕不摻和,若生意做大了,裴公子需要幫忙,我們也只要點分成當辛苦費,賣不賣,賣給誰,還由裴公子做主。」
安定侯道:「此乃本侯肺腑之言。老夫見邊關將士受凍挨餓,於心不忍,所以才有這個不情之請,還望裴公子和夫人答應。」
顧筠道:「侯爺的難處妾身都明白,可是盛京不是侯爺的盛京……」
護得住護不住也不是嘴上說說的,就拿英國公來說,他現在看裴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日後未必不會把裴殊的功勞歸到英國公府,清官難斷家務事,安定侯這也會管?
「裴夫人,你信不過老夫,總能信得過安王,信得過皇上吧,若裴公子一心為百姓著想,我卻放有心之人害了裴公子,又或是眼紅,殺雞取卵,把裴家的東西據為己有,豈不是讓天下百姓心寒!」安定侯道:「夫人謹慎小心在情理之中,本侯可請人擔保。」
第二十九章 賣菜晉江文學城獨發……
就看裴家賣菜小心翼翼的樣子,從餃子攤打聽的一律說沒有,若非陳婷芸與顧筠交好,陳家未見得買得到菜。
本來是為了搭線,結果攀上一顆參天大樹。
安定侯倒是有幾分欣賞夫妻倆謹慎的性子。
「裴公子,裴夫人,我可以寫契書。」安定侯給了最後一層保證。
顧筠看向裴殊,裴殊點了點頭。
這個時代並沒有專門的農業研究基地,百姓自己種地收秋,家裡地多的僱人,收成好不好,全看老天爺。
裴殊靠上了安王,也算是御朝第一個農業研究基地,雖無一官半職,但安定侯說了,若是立下功,立馬秉明皇上,論功行賞。
安定侯給了裴殊兩把鑰匙,「這是城北的莊子,兩處,裴公子隨意用,莊戶上人皆簽了賣身契,大可放心,若是你這兒有啥活,把他們叫過來也行的,明日……不,下午種子就送過來!」
事情算是定下來了,等以後過兩日見了安王,那就是板上釘釘。
安定侯了卻一樁心事,臨走,裴殊給他裝了點菜,安定侯不大好意思。
跟英國公不一樣,他挺看的起裴殊的,更不覺得種地丟人。
「以後陳管事還是隔兩日拿一次菜,缺什麼跟我說,不必客氣。」安定侯想回去得和夫人說,要和裴家來往走動。
話是說了,但安定侯沒說清楚,許夫人還以為是英國公府。
安定侯道:「不是,是裴殊,和英國公以後就別走動了,我看他是個糊塗蛋。」
許夫人:「……你別話藏一半,好好跟我說說。」
這事兒還沒定下來呢,安定侯只說了一半,說要和裴殊做生意,「不是普通生意,關係著百姓和江山社稷,裴殊跟他媳婦管這塊,多的你就別問了,聽我的沒錯。」
男主外女主內,安定侯管不了別人家,自己家不會亂了章程,「讓閨女多和裴夫人走動,以後興許給咱家多送點菜吃。」
等天再冷點,可就熱鬧了。
再說裴殊送安定侯離開,就回了屋,顧筠不在,裴殊又去書房找,這回找著了。
裴殊拿了杯子喝了一大口茶,「安定侯走了,他說的莊子咱們可要去看看?」
顧筠不太懂種地,往年莊子春種秋收她都沒管過,過來記個帳小住兩天就行了,裴殊懂,也不知道他一個公子哥,怎麼喜歡和種子打交道。
「夫君,這菜究竟怎麼種,需要多少人?聽安定侯的意思是,一個多月後得送一批菜,天看著冷了,是不是還要買炭?」
裴殊道:「炭肯定得買,菜不能冷著,我的意思是還跟家裡的菜一樣,蓋棚子用木筐種,這樣省地方,而且等天更冷了,能搬出去曬太陽。」
從上午巳時到下午申時,有六個小時能曬太陽。
植物生長離不開陽光,裴殊種的這些菜白天還搬出去曬太陽呢,而這個時代沒有塑料布,玻璃造價太高,導致大棚的造價也高,冬日菜重金難求。
普通百姓家都是吃白菜蘿蔔,更有曬菜乾,醃菜的。
青菜也有,只是因為成本高,賣地極貴。
裴殊要往外賣的話也貴,小白菜二十文,其他菜的價錢都差不多,反正不便宜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