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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出本錢,還剩十多兩,就是他嗓子都快喊啞了,賺錢是不容易。
顧筠眼睛紅紅的,她沒想到裴殊會做這些,其實不用做的,他們也能過得很好。
裴殊:「嘗嘗。」
切糕有些涼了,薄薄一塊,裡面有瓜子仁,花生,吃到酸酸甜甜的是山楂糕,顧筠點了點頭,「好吃。」
裴殊道:「我慢慢攢錢,先把欠你的錢還上。」
他要讓顧筠知道,他是真想改好,真想還錢。
顧筠好像只會點頭了,別的什麼都不會了,她不拿裴殊和別人比,只拿他和他自己比,原來他賭錢喝酒一擲千金,現在卻在街頭叫賣,只要改好就行。
顧筠露出一個笑來,「一天十多兩,以後興許賺的更多,用不了多久就能還上了,到時候把欠條撕了。」
「行。」
夫妻倆還沒吃飯,晚飯照例是烹羊肉,裴殊餓極了,只要有肉就行,別的他不挑。
吃過飯,裴殊漱洗乾淨就去床上躺著了,原身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成天坐著,站半天差點要了他小命。
顧筠就坐在一旁給他揉胳膊捏腿。
「不用,」裴殊握住顧筠的手,他累是累,但沒那麼嬌氣,他賺到錢,心裡有股勁兒,睡一晚上就好了,明兒還能繼續干。
顧筠道:「捏捏,不然明兒指定酸疼,夫君出門賺錢養家,我替夫君揉肩解乏。」
捏了還不夠半刻鐘,門外響起敲門聲,顧筠聽是春玉的聲音。
「夫人……」
顧筠手上動作稍頓,微微坐直了些,「怎麼了」
春玉聲音有些急促,「公爺身邊的張管事過來了,說是請世子和夫人過去一趟。」
春玉貼著門,壓著聲音道:「夫人,會不會是上午的事兒?」
顧筠看向裴殊,裴殊也坐了起來。
顧筠在裡面道:「可說了是什麼事?」
明知兩人看不見,可春玉還是搖了搖頭,「張管事什麼都沒說,就請世子和夫人過去一趟。」
春玉就怕是因為上午欠債的事兒,從前世子不論多麼不著調,國公雖然生氣,也沒說過太重的話。
顧筠看了眼裴殊,裴殊也看著她,他一頭霧水,這會兒叫他們過去,很難不往那方面想。
裴殊坐了起來,他拍了拍顧筠的手,「過去看看再說。」
從澄心院到正院,也就半刻鐘的時間,兩人相攜走在前面,幾個丫鬟跟在後頭,進了正院,裡面燈火通明,丫鬟留在外頭,顧筠裴殊走了進去。
所有人都在。
正院顧筠每日都來,徐氏雖為繼室,但也是正經婆婆,她每日都要來請安,正廳不小,可一下擠這麼多人就小了。
徐氏一臉緊張,英國公面無表情,裴靖等人低著頭,看不清神色,倒是裴湘,沖顧筠搖了搖頭。
縱使顧筠不想往那方面想,但是八成就是為了賭債的事。
與其等著英國公提,還不如自己說,況且這事本來就是裴殊做的不對。
顧筠行了一禮,「見過父親母親,正巧父親喊兒媳和夫君過來,兒媳也有一事要稟明父親。」
「一個月前,夫君在外借了一筆錢,總共是六千五百兩,今兒要債要到國公府門口,媳婦就幫著還上了,不過,媳婦不敢動用中饋,按理說,夫君欠的錢理應他還,但夫妻一體,不過夫君也說了,以後再也不去賭坊,還請父親再給他一次機會。」說完,顧筠看了眼裴殊。
天已經黑了,屋裡點著燭燈,不過燭光昏暗,英國公打量著顧筠,行事張弛有度,是個好兒媳,可是……
英國公一把把桌上的茶盞砸到地上,「你這個逆子!裴家的臉都快被你給丟盡了,還不跪下!」
裴殊皺了皺眉,「欠債是我不對,可錢已經換上了,而且,我也說了以後再也不去賭,父親……」
那他還跪什麼跪。
那日跪是因為對不住顧筠,可今日事情都解決了,他沒錯。
腳邊的碎瓷片反射出寒光,裴殊伸手護住顧筠,讓她往後站一站,不知道這個動作觸碰到英國公哪一根弦,他拍桌而起,「逆子!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英國公又扔下來一樣東西,「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東西,你平日胡作非為就算了,家裡寵著你縱著你,可你丟臉丟到大街上!」
那是一個油紙包,顧筠莫名覺得有些熟悉,就在剛剛,裴殊還從懷裡掏出一個給她。
顧筠彎腰把油紙包撿起來,打開看,正是裴殊做的切糕。
這切糕和丟臉有什麼關係。
「身為裴家子孫,卻沉迷喝酒賭錢,不僅如此,還去街上擺攤叫賣,府上是短了你吃還是短了你穿了,我不求你像你大哥一樣上進,可你看看你乾的都是什麼事,你是嫌我的臉沒被你丟乾淨嗎。」英國公一想裴殊當街叫賣,就頭昏腦脹,誰家的兒子跟裴殊一樣。
別家世子能文能武,裴殊什麼都不行。
現在跟街邊小販一樣,哪還有世子的威嚴在。
裴殊眼中有不解,他張了張嘴,又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在英國公看來,出去擺攤叫賣就是丟人現眼,他可以做個不學無術的世子,但是這個世子不能是一個街頭小販。
顧筠一句一句聽著,「父親,夫君去賣東西是為了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