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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那些老道士們也撿起武器從地上爬起來,可是戚九卿卻絲毫未把他們放在眼裡,一隻手在隱隱聚力,寬大的白色袖袍鼓起一個大包,他一步一步向栗鳳踏去,聲音冰裂:「本來給了你活路,可是你卻偏不珍惜,那就別怪我血腥了。」
他的手腕抬起,對著栗鳳的臉,一股隱隱的光亮在之間涌動,栗鳳突然跪倒在了地上,雙手捧著臉,眼球凸出,像是要裂開一樣,她很痛苦地慘叫著,不停地扭動著腦袋。
原來,是戚九卿正在活生生地扒她臉上的那張長著狐狸毛的麵皮。
他在撕她的臉。
曳緣在後面捂住嘴驚呼,這樣殘忍的方式,她還是頭一次見到,而且這剝皮的人還是溫潤爾雅的戚九卿。
「不要……救命啊……」栗鳳發出痛苦的求饒聲。
戚九卿卻很享受似的,看著那層白色皮毛慢慢脫落,他的眼底浮現出一絲滿意的笑來。
驀地,一塊大石頭落下,正好擊中戚九卿張開的手。隨著那石頭落下的還有一個漆黑的身影,是拾溪從天而降了下來。
「狐狸鬼,太血腥了,沒想到你比我還血腥呢。」拾溪拿一隻手擋住自己的眼睛,像是很怕見到這麼殘忍的一幕一樣。
他站在栗鳳的前面,看著像是要救人。
戚九卿卻殺紅了眼睛,跳起來凌空將拾溪一丟,就丟到了旁邊的廊柱上,「哐當」一聲,拾溪摔到了地上去。
拾溪拍著屁股從地上一個完美的直立,就站了起來,他的旁邊是正雙手抱臂靠在柱子旁看戲的藍霧。他雙手上綁著兩個大大的蝴蝶結,看起來就像是一位美貌的少女立在廊下。他指著他道:「小妹婿,你也不知道拉我一把。」
藍霧卻走到隔壁的一根柱子旁去靠著,離他遠了些,冷道:「別亂攀關係。」
拾溪略略嘴,走到戚九卿的跟前去,笑嘻嘻問道:「狐狸鬼,你不是一向不殺生嗎?你怎麼了?她刨你家祖墳了?」
戚九卿的手繼而伸向栗鳳,道:「拾溪,你的記性恐怕不好吧,我什麼時候不殺生了?她敢獵殺我的族人,我就敢剝了她的皮。」
戚九卿說這話的時候秀髮在飛揚,這時的他,和平時的溫雅很不一樣。
拾溪眯著半隻眼睛又偷偷看了一眼對面地上栗鳳的臉,他連忙抓住戚九卿的手,阻止他的動作。
戚九卿橫臂一擋,但是拾溪卻鐵了心要救那個女子,於是,他們兩個又打了起來。
地上的栗鳳見狀,趁機爬了起來,往門外跑,戚九卿想追,但是拾溪卻攔在他的前面,阻了他的去路。
「拾溪,你一定要跟我對著幹嗎?」戚九卿大喝。
拾溪的情緒也不太穩定,很是暴躁,也吼道:「一山容不下二虎,我已經見不慣你幾百年了。」
曳緣見他們越打越凶,宮檐上的瓦片不時落下,噼噼啪啪地作響,再這麼下去,這皇宮怕是都能被他們給拆了。
這裡不比祁蒙山上的宮殿,打壞了還能恢復成原貌,這皇宮要是毀了,那得修多久啊,而且這樣的話,她今晚上就沒地方睡覺了。
「兩位別打了啊!我請你們喝喜酒,你們別打啦!」
「呵,誰稀罕喝你的喜酒?」拾溪雖然這樣說著,可是手下的力量卻鬆了。
而另外一邊的廊下,藍霧聽到這句話後,卻陰了臉。
曳緣見拾溪收了勢,於是對戚九卿說:「狐仙大人,你也停手吧。你替小白狐想想啊,再打下去它會受驚的。」
戚九卿看了眼懷中的小白狐,睜著兩隻害怕的大眼睛,他才收了手,停止了攻擊。
而屋頂上的拾溪卻問:「什麼時候喝喜酒?在哪兒?」
曳緣道:「下月初三,南楹國太子府。」
拾溪聽罷,就轉身飄走了。
戚九卿從屋頂跳了下來,落在院子中,慢慢褪去身上的戾氣,朝曳緣走來,道:「狐狸的事,多謝你了。」
「沒事沒事,舉手之勞而已。」曳緣連忙擺手。
後面的藍霧看完戲,這才走下台階來,悶哼了一聲,「救狐狸也有我一份出力,你怎麼不謝我呀?」
他對這個狐妖甚為不滿,不僅是因為之前馬車上那隻不明來歷狐狸的事,還因為曳緣對他很是花痴。
戚九卿抬眼看他,「哦?你也出力了?」
「是呀。」藍霧走到他的面前,將那個正在花痴的曳緣拉到自己身後去,說:「你要謝就謝我吧,跟這個傻丫頭有什麼關係。」
「她可並不傻。」戚九卿話鋒一轉,卻是道了一句這個。
曳緣其實有很多話想問戚九卿,遂又從後面站了出來,「狐仙大人,我……」
她話還沒說完,藍霧就打斷了她,「既然你謝已經道過了,就恕不遠送吧。」
呃……
有這麼趕人的嗎?
戚九卿也不願再留,可是懷裡的狐狸卻還在扑打,似是要去曳緣的懷裡,他只好向前一步,將白狐遞給曳緣,「白狐你先照顧著吧,等它想回來,就送它來祁蒙山。」
「好。」曳緣張手抱住白狐。
等戚九卿走後,藍霧卻「切」了一聲,譏諷道:「搞得好像送定情信物一樣。」
曳緣:「……」
她斜眼看他:「你到底在生狐仙大人什麼氣?他之前跟你有過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