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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下的曳緣, 站在河岸邊踱步, 來回不安地走著,她心神不寧, 總覺得大事要發生。
大概是昨晚被那個黑影給嚇住了,她總感覺身後有人在注視著她。她變出了一把小鏡子來,然後假裝抬起衣袖,悄悄看鏡子裡面,竟看到一丁點白影在一塊立在地上的木牌子後面,露出來了一點點的白衣袖。
她猛然轉身,朝那個位置走去,手中的鏡子朝那邊扔去。鏡子在空中化作了一把利劍,刺穿了木牌,從那個人的耳邊擦過。
曳緣踏過去,看到那嚇得連魂兒都沒了的人時,眸中頓時冰冷,冷聲道:「又是你,栗鳳公主!」
栗鳳嚇得魂飛魄散,從那把劍那裡離開,慢慢看向她,「你真的是妖怪……你真的是妖怪!」
曳緣看到她臉上戴著面紗,看來是臉上又長狐狸毛出來了。她冷笑一聲:「上次,是你朝我射那支箭的吧?看來是壞事做多了,所以才遭報應了吧。」
「郗曳緣,還不是怪你,一切都是你,都是從你搶我狐狸開始的!」栗鳳還是一如既往的蠻橫和驕縱。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覺得你沒錯是吧?」
栗鳳突然發瘋一般的撲過來,手中藏了利器,如瘋狗一般咆哮:「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都是你把我害成了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栗鳳如今恨她入骨,出手又狠又毒。曳緣往側邊一躲,將之前那把劍收了回來,與她打了起來。
論武功來說,栗鳳應該不是她的對手。她們交鋒了數招,栗鳳出招毫無規律,像只瘋狗一樣亂砍。曳緣挽起一個流暢的劍花,對著她刺了過去,一點都沒有心軟。
她害過她那麼多次,早就該給她點教訓了。
曳緣的利劍刺入她的肩胛骨,入目的紅色染成了一朵花,像地獄的彼岸花。她問道:「昨天晚上的那個黑影,也是你嗎?」
「黑影?」栗鳳肩膀疼痛,向後栽倒了下去。曳緣抽回了劍,看她這神情應該不是她,況且昨晚那個影子要比她矮許多,看起來就像是沒有腳一樣。
特別瘮人。
曳緣瞧她這副模樣,最後還是不忍心地說了句,「你知道你臉上為什麼又長出狐狸毛了嗎?因為你那天刺我的那一箭。只要你以後一心向善,不做壞事,臉上就不會再長的。」
「真的?」栗鳳錯愕地抬起臉來,她真的十分關心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
「嗯,你走吧。」
栗鳳半信半疑,捂著流血的肩膀,最終還是轉身搖搖擺擺地走了,可是卻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一個苗疆姑娘。
一個她從未見過的苗疆姑娘。
而這位姑娘就是拾溪。
拾溪見到是她,猛然抓住她的雙肩,驚愕地盯著她的眼睛,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中,他手上的力度又大,讓本就受傷的栗鳳疼得都要哭了。
拾溪抬起手,伸向她的臉邊。栗鳳不認識這個女子,以為她要摘下自己的面紗,她往後躲,「滾開,給本公主滾開!」
拾溪卻已然神志不清了,雙手伸向她,「十夕,你聽點話,我們把這張臉撕了好嗎?」
「這張臉太醜了,哪有你的臉好看,你取下來吧,取下來……」
栗鳳頭一次聽到有人說她這張臉丑的,反駁道:「本公主這張臉可是東盛第一美人的臉,你敢說我丑?」
「本來就丑啊,哪有我的十夕好看。」拾溪手抓向她的面紗,栗鳳嚇得大叫。
曳緣見狀,還未衝過去就被另外一個姑娘給推開了。
是後方突然跑來的冰落推開了她。
冰落長腿高抬,踢翻拾溪的手,吼道:「你在發什麼瘋?你想讓阿婆看到你在殺人嗎?」
冰落轉過身,將栗鳳往外推,「你滾,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滾出苗寨!否則,我就殺了你。」
拾溪卻不讓她走,還要追過去,冰落雙手扼住他,手中暗自施力,提醒道:「拾溪,注意你現在的身份,你現在是十夕。你要在十夕的家門口殺人嗎?你殺了她還不夠,你還要氣死她的阿婆嗎?」
「我沒殺她!」拾溪突然抱頭痛哭了起來,憂傷地說:「她說了等一切結束後,就帶我回苗疆成親的。」
冰落驚得鬆了手,難以置信地向後倒退,手頹然地垂下,「你說什麼?」
「十夕……說要和你成親?」
「她怎麼會……」冰落不敢相信地後退,「她……竟然喜歡你?」
拾溪蹲到了地上去,雙手抱住腦袋,悲傷的哭泣著。
曳緣以前只見過他原本的樣子發瘋,現在變成十夕樣貌的他發起瘋來,竟令人十分的心疼。他弱小的身軀蜷縮在橋邊的欄杆下,眼神無措地望向那個離開的栗鳳身影,立即從包里拿出一個山楂來,顫抖地咬了一口。
吃了山楂後,十夕的臉瞬間出現在他的面前。他站起衝過去擁住她,緊緊地擁住,不留給她任何一點喘息的空間。
十夕雙手捶打著他的背,「哎呀,拾溪,你快點鬆開,我要被你勒死了!」
拾溪卻不願意放開,十夕只好在他背上掐了一爪,他這才鬆開來。
「拾溪,我們去那邊吧,聽說東盛第一美人今天會出來遊街呢,我們去看看。」她興致勃勃的拉著他朝皇城內走去。
拾溪卻無語的癟了癟嘴,不情願地跟上,「有什麼好看的,哪有你的小雀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