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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慢慢流淌, 直到有人過來找到她,是小枝匆匆跑了進來,「哎呀, 小姐,你怎麼在這兒坐著呢?臉色怎麼這麼不好?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要不奴婢去給你燉碗補湯吧?」
藍霧聽到昨晚二字, 手狠狠地握緊藥瓶,似是要將它捏碎。
曳緣道:「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在這裡再坐會兒。」
「好, 那奴婢晚飯時候再來叫你。」
小枝走後,裡邊的門扉「砰」的一響, 曳緣驚詫地回頭, 看到藍霧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兩腿一蹬,從鞦韆上跳了下來,「藍霧?」
他身上換了一件乾淨衣袍, 將昨天那滿是窟窿的衣服換掉了, 整個人立在斜陽中,三條斜向的陽光打在他的臉上, 呈現出一種不可親近的冷酷感。
他走過來二話不說就將她粗魯地拽起,然後往屋裡拖,曳緣驚呼:「啊?你要做什麼?」
他一言不發,一直將她拖到了房間內。她害怕極了,這反派該不會是又要發什麼狂吧?
她被他按在一梳妝檯前坐下,曳緣看著銅鏡內,他粗暴地扯下她頭上的各種珠釵和簪花,扯得她頭皮巨疼,「你到底要幹嘛?弄我頭髮幹什麼?」
銅鏡內他的表情陰怒,像地煞閻羅一樣,他俯下身子來,笑著說:「幫你梳頭髮啊。」
「我原來的頭髮好好的,幹嘛要你重新梳?」曳緣表情鬱悶。
他低著頭,長長的黑睫毛垂下,裡面的眼珠子沒有靈魂地轉動,道:「你先前的不好看。」
「???」
早上這頭髮是小枝特地為她梳的,說是女子嫁人之後都要把頭髮盤起來,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梳姑娘妝了,曳緣反正也覺得無所謂,就任由她擺布了。
卻沒想到就這樣簡單的一個頭髮,也能讓他變得如此暴戾。
他大概是沒幫女子梳過頭,手法十分殘暴,像是在殺鴨子拔鴨毛一樣,三兩下就把她盤得精美的頭髮散了下來,然後又拿起梳子來給她梳發。
「啊!」曳緣疼得叫了一聲,但是他卻仍舊像個機器一樣,從頭皮一直一梳梳到了發尾,疼得她腦袋連連往那邊倒,眼淚花直在眼裡打轉。
他為她又梳了一個平日裡的髮型,很青春很活潑的髮型,但是那個髮型卻不適合一個已婚婦女。
看著他為自己編辮子,如果忽略掉他臉上那陰辣的表情,只看手的話,那大概是一雙十分溫柔的手吧。
因為沒有髮帶,他便將兩支辮子繞了上去,撿起一支白色珠花夾了起來,曳緣從前面的鏡中看去,感覺那兩隻辮子像蝴蝶的兩隻翅膀,向兩邊張開。
想起蝴蝶,曳緣又想起他給自己下的蝴蝶蠱。
她故意說道:「藍霧哥哥,你會蠱惑人心嗎?為什麼我感覺我的心被你惑亂了呢?」
他靠在她的耳側,看著銅鏡里的她,很滿意她現在這個頭髮,這樣子就順眼多了。他低低笑著,臉龐擦著她的耳廓,輕薄的呼吸掃過她的耳朵,笑道:「因為……我給你下情蠱了呀。這次,是真下了。」
他的聲音既輕柔,又帶著蠱惑,竟然如此大方地承認了這件事,像是在炫耀一樣。
「阿緣,」他輕聲喚她,「哥哥他昨晚來你房間了嗎?」
「???」他怎麼也跟那些長輩們一樣來問她這個問題?
她輕輕點了點頭。
他的眼睫毛抖了一下,良久,才揉著她的小耳垂問:「阿緣,你告訴我,哥哥他昨晚來,做什麼了?」
「???」這個反派是變態嗎?竟然還要問她細節?
「阿緣啊,我可是你最愛的人,你可不能對我撒謊哦。告訴我,你們昨晚都幹什麼了?」
「……你去問姬宴哥哥吧。」
藍霧卻說:「剛剛我來時,聽見他們說,哥哥昨夜在你這裡留宿了,是真的嗎?」
曳緣點了點頭。
「不可能!你騙我!」藍霧頓時大怒,手中的梳子被他扔到地上去,摔成了兩半。
曳緣嚇得雙肩一抖,反派真是喜怒無常,非要她說,說了他又不滿意。
「阿緣,你的身體裡種著我的情蠱呀,你怎麼能……怎麼能這樣背叛我?」
「臨走時,我叫你好好想我,你又當耳旁風了?你壓根就沒有想我,否則,你怎麼不把哥哥趕出去?」
忽然,那隻藍色蝴蝶又飛了出來,藍霧對著它大罵:「廢物東西,我養你十幾年,你就這點作用?」
他抓起她的一隻手來,讓蝴蝶飛過來,再次咬上她的無名指。
「阿緣,你還不夠忠誠。再咬一下……就好了,這樣你就會變得……只對我一個人忠誠。」他的聲音有點哆嗦,表情很可怕,開始不自然地扭曲了起來。
曳緣也不掙扎,就讓它咬吧,反正她已經被種下情蠱了,他要怎樣咬就怎樣咬吧。
她怪異地盯著他,突然問了一句:「藍霧哥哥,你愛曳緣嗎?」
如果不愛,為什麼在聽到自己和姬宴昨晚在一起後會這麼慌神?
藍霧的手一震,那隻蝴蝶像是感受得到他內心的慌亂,展翅飛起來溜了。
他道:「阿緣,你愛我就夠了。我愛誰,不重要。」
不,重要。
曳緣又問:「那你愛忘憂姐姐嗎?」
他笑著說:「你說我愛誰,我就愛誰。」
原書中,本來就是他要給忘憂下蠱的,但是陰差陽錯,蠱卻下到了她的身上。作者還是對女主留情了,讓她這個惡毒女配中蠱了,但一切原因都歸結於她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