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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溪又說:「你不要以為你是十夕最好的姐妹,我就不敢殺了你!」
「嚯!」冰落氣急敗壞,「你想殺我是吧?來啊!誰殺誰還不一定呢?」
郗獻雲連忙跑過來勸架,他抱住冰落,將她拉到一邊,勸她冷靜,「冰落,冷靜冷靜,你們兩個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誤會不都解開了嗎?就不要再針鋒相對了。」
曳緣也跟著勸起架來,「拾溪大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要不你們都坐下來,好好談談?」
拾溪把毛巾重重往桌上一拍,在凳子上坐下,「某些人不人妖不妖的呀,不知道是不是缺了個心眼,說是下山去了,結果還用冰尖來暗殺我。」
冰落擰開郗獻雲的懷抱,也霸氣的往長凳上一坐,在長几上一掌拍下:「某隻雌不雌雄不雄的魑給我好好聽著,本姑娘下山後就再沒上過山,也沒有向誰扔過冰尖子。」
拾溪冷冷清清一笑,滿是不屑,「某隻魍不魍魎不魎的水怪人妖,做了就要承認,你說不是你,有人信嗎?」
「我信!」郗獻雲跳出來說到,「剛剛冰落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們一起下的山,一直形影不離,她絕對沒有回去過。」
「那不是你,還是鬼咯?」拾溪好笑的反問道。
冰落神情微頓,吃癟了一般,阿婆在這時走了過來,馬上就要開宴了,她走到她們身邊,扶著她們的背,「怎麼了?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吵架?」
拾溪給她挪了個位置,拉她坐下,靠在阿婆身上埋怨,「阿婆,冰落她要翻天了,天天都針對我,你快教教她怎麼做人。」
冰落:「???」
阿婆牽著他們兩人的手,揚起和煦的笑容,「十夕,以前小時候啊,總是你欺負冰落,一副兇巴巴的樣子,跟個天王老子似的,現在怎麼也能被冰落反欺負回來了?」
拾溪沒想到原來十夕還有人稱小霸王的這樣一面呢,她在自己面前也挺撒潑的,每每都是他臣服妥協,他埋頭說:「那是我讓著她好嗎……」
阿婆牽著她們的手,指節發白,緊緊握住,「你們兩個呀,都要好好的。你們好好的,阿婆才能放心。」
兩個人終於停止了吵架,拾溪靠在阿婆肩上,這是十夕的阿婆,是她常常提起掛在嘴邊的阿婆,是她最親的人,同樣,現在也是他的阿婆,也是他最親的人。
席間坐滿了人,大家都停止了跳舞,苗王和苗翠坐在前面中間的位置,其他人則分兩列長排坐下。
苗王盯了一眼藍霧,吩咐手下說:「晚上派人去山上盯著,明天清晨一定要看到藍櫻下葬。」
「是。」
這牯藏節是他們這裡的傳統,是要全寨的人都坐在一起用餐的,這樣才熱鬧。
菜品已經上得差不多了,有人打了一聲鼓,高聲道:「開宴!」
長桌上擺了各色菜餚,苗寨內的飲食和外面還是不大一樣,別有自己的一番特色。有味道誘人的苗家酸湯魚,香脆可口的八寶油茶,紅黃藍黑白五色糯米飯,勁道香醇的牯牛肉,肉嫩湯鮮的小黑藥燉山雞,清香撲鼻的棉菜粑,鮮酥油滑的辣椒骨,還有看著就很有食慾的醃小魚乾……
拾溪還未等別人敲鼓就已經拿了兩個小魚乾在吃了,這魚乾比郗雁停做的要辣得多,醃製了很久,上面全是紅色小米辣,味道爽辣可口,美味到無法形容。
「瞧他那樣……」冰落嘖嘖了兩聲,很是嫌棄。
書中描寫藍霧好像也愛吃辣,曳緣也給他夾了一筷子辣椒骨和醃魚乾,專挑辣的夾,藍霧盯著碗裡滿噹噹的紅辣子,猶疑了一下,「呃……你是要辣死我嗎?」
「你不是喜歡吃辣的嗎?」
「你怎麼知道?」他凝思了好久,「我記得我好像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喜歡吃辣吧。」
「我……觀察的唄。」
藍霧一聽,嘴角弧度飛揚,不自然的笑了。他道:「你喜歡吃什麼?對了,你喜歡吃魚的。」
他給她舀了一勺鮮滑的酸魚湯。
曳緣心中誹謗:我哪裡喜歡吃魚了???
還不是因為某人釣的,才說喜歡吃的。
他又給她夾了一個棉菜粑放碟子裡,棉菜粑跟青團很像,用清明草的漿汁做成,一個個的小青圓子,他又問:「這個喜歡嗎?我記得上次寒食節你做了這個。」
「你還好意思說,我那明明是送給姬宴的,你卻自己偷偷搶來吃了。」
回想起往事,她臉上露出甜蜜的笑容,那些美好又苦澀的過往,就像昨日青空一樣,那麼的絢爛和多彩。
郗獻雲也不甘示弱,不斷地給冰落夾著菜,只有拾溪一個人可憐巴巴的。
不過,下一刻就有阿婆替他舀了一碗糯米飯,「十夕,這是你以前最愛吃的。」
「謝謝阿婆。」
藍霧冰冷的心被曳緣剛剛為自己夾菜又給捂熱和了,他的心又軟了,他決定暫且原諒她早上的背叛,道:「我待會兒要去神殿為母妃守夜,你晚上不用等我回來了。」
曳緣卻勾著他小臂,靠過來說:「我陪你一起去給母妃守夜吧。」
「會守到很晚的。」
「沒關係,我陪你。」
山上的幽靜與山下的熱鬧氣氛完全不同,整座山頂像是被雲霧隔絕起來了,熱鬧傳不到山上來,寧靜也落不到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