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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石子了?」郗獻雲懷疑地看了一眼他的眼睛,那雙桃花眼迎上自己目光,眼帶笑意,哪像進石子了,怕是進桃花了吧。
這個禍害肯定是在騙曳緣,假裝自己眼睛進石子,騙她靠近,趁機占便宜。
他拉著曳緣要走,但是藍霧卻從後面拉住她另一隻手,「痴小姐剛剛說好了要走這邊的。」
曳緣夾在中間,被他們拉扯著,人要分裂了。
郗獻雲也轉過來,「好啊,那就走這邊。」
這……
他繼續說著:「剛才吃得有點多了,正好跟著你們一起散散步。」
於是,三個人開始了詭異的飯後散步之行。
曳緣本來是走在正中間的,郗獻雲卻將她拉到自己右邊站著,他自己站到中間來了,故意將他們兩個人隔開。藍霧見此,便也繞到曳緣的右邊去,挨著她一起。
曳緣頭大,她這怕是遇見兩個幼稚鬼了吧。
藍霧給她使眼色,讓她甩開郗獻雲。
她面色難堪,這有點為難她了吧。
「痴曳緣,你說那個給你哥哥每年送生辰禮物的,該不會是個石頭精吧?」他又開始了閒聊。
「胡說!那是哥哥早年在軍中結識的朋友。」郗獻雲接道。
曳緣:「朋友?什麼朋友啊?」
「他也沒細說,反正不是二殿下說的什麼石頭精。」
藍霧氣勢不減:「那石頭裡的不是精,又怎麼可能會說話?動動你的腦子好好想想吧!」
曳緣知道他們倆又得干一架了,於是默默退後一步,把場地讓給他們。
郗獻雲正面對他,高昂道:「不要因為你心中有妖,就見所有人都是妖。」
今天的藍霧格外沉得住氣,竟然沒動手,他從胸前摸出了一個小銀盤,手掌那麼寬,圓月形狀,道:「是與不是,試試不就知道了?」
「這是什麼?」曳緣有點好奇,拿過來瞧了瞧。
「測妖儀。」藍霧不咸不淡地說著。
「哈?」她當即甩開了手,那測妖儀差點掉到地上去,還好被藍霧接住了,他怒吼一聲,「幹什麼?別給我摔壞了。」
曳緣心虛地離他遠了一步,這玩意兒不會把她自己給測出來吧?
她心虛問道:「你哪兒來的這東西?」
「姬宴那拿的啊。」他說得理所應當,絲毫沒覺得這是竊取。
「……」
郗獻雲指了指前面的一間房屋,「大哥的房間在那。」
他們看了看附近沒有人,然後推開門像三個小偷一樣溜了進去,再安靜地掩上了門。
房間裡十分整潔,各種物品都擺得特別端正,像極了大哥那一絲不苟的作風。郗獻雲輕車熟路地就找到了他的賀禮盒子,在後面一架放著兵書的柜子里,那裡擺著一個雕刻著大雁的紅木漆盒子,裡面裝的就是他那份特殊的生辰賀禮。
「大哥每年都會收到那個人的賀禮,每年都是一顆石頭,毫無新意,但是大哥卻喜歡得很,像寶貝一樣放在這裡。」郗獻雲邊說邊把那盒子取了出來,擺在書桌上,打開盒子,那裡面竟然真的全是石頭。
全是灰白色鵝卵石,形狀不均勻,有大的,也有小的,有圓的,也有扁的。
石頭沉寂已久,打開也沒有像之前那樣發出任何聲音,依舊死氣沉沉的,黯淡無光,看著和普通的石頭沒什麼差別。
藍霧手中的儀器底殼為黑色,面上是一塊透明的鏡片,內里有一根銀色的小水柱立在中央,左右兩端為一紅一藍的顏色。他道:「待會兒這根銀柱若是往紅方去,代表有妖,若是往藍方去,代表有怪,若是靜立不動,代表什麼都沒有。」
他拿著那枚儀器朝石頭靠近,郗獻雲也湊近去看,唯有曳緣站得稍有一點遠,踮起腳尖往那邊望。
藍霧身邊沒有湊來那張對一切事物都好奇的臉,覺得詫異,扭頭看向她:「躲那麼遠幹什麼?有妖也不會跳出來吃你的。」
而郗獻雲卻說:「曳緣,站遠點是對的,就站那邊。」
藍霧將那儀器放在了石頭上,頃刻間,上面的銀柱就開始晃動了起來,銀柱先是往紅色那邊走,然後又倒了回來,往藍色那邊走,它的速度很快,來回往復,像是要破鏡飛出來了一般。
郗獻雲好奇問道:「怎麼回事?那這到底算是妖還是怪?」
藍霧神色複雜,最後卻笑了笑,嘴角一壓,「是魑!」
魑?
山林中害人的怪物,即為魑。
「常居深山密林,行跡鬼測不明,山林異氣所生,常占山為王,被奉為山神。」曳緣喃喃自語,她以前住的那個地方也有一隻魑,但她從未見過他的真容。
藍霧和郗獻雲兩人怔愕地轉過頭來看著她,對她這句話大為震撼,「你怎麼知道?」
「呃……」她撓撓頭,慌張解釋道:「我之前聽姬宴哥哥講過。」
郗獻雲的表情這才鬆了,但是藍霧的灼灼目光卻仍舊停留在她的臉上,問道:「哥哥他還說什麼了?」
「他還說這魑乃山中萬邪之物,最好不要碰上,碰上了就一個字,逃。」
她知道後面的劇情,藍霧為了他的復活大計,會去靠近這隻魑,會受很嚴重的傷,所以想用這句話勸告他別去。
可是劇情終究是劇情,它是早就註定好了的,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