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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緣跟在他後面,目光卻緊盯著那天空中的游龍。冰落乘勝追擊,一隻水手抓住了前面水龍的尾巴,可是那水龍乃水幻化而成,看著像龍,但其實就是水而已,根本就抓不到。
即使是抓到了,它也迅速化為一灘水,尾巴大開,像是裂尾了一樣。
眾人看著這兩條水龍在空中戲耍,完全忘記了害怕,就當作在看一場游獅子大會般。
水龍在空中騰飛迅猛,藍霧沿著橋邊長街而跑,看準時機,長鞭向河中甩出,朝水龍的腦袋圈去,可是卻套空了,像剛才冰落抓它的腳一樣,壓根抓不到,只濺起了一圈的水花降下。
水龍像是在完成一場美麗又生動的表演,表演一結束就竄回了河水裡,再也不出來了。冰落也跟著鑽進了水裡,之後也沒動靜了。河面只盪起幾個小波浪,之後就趨於平靜,無波無痕。
藍霧翻上石板欄杆,作勢要跳下去,曳緣驚恐地在後面拉住他。他現在這個狀態,真的不能輕易冒險,勸告道:「藍霧哥哥,別去,你一個凡人在水裡面只有吃虧的份兒,就在上面等著冰落上來吧。」
不過,冰落很快就上來了,她沒讓那些人們看到她,從後面的街道走了出來,搖頭道:「讓那傢伙給跑了。」
「跑了?!」藍霧無法接受這兩個字,感覺又要黑化了,冷道:「往哪兒跑了?」
「我怎麼知道?可能跑哪兒又躲起來了,可能跑出苗疆了。」
曳緣問道:「冰落姐姐,你有什麼辦法可以找到他嗎?」
「我要是能找到,就不會找了他那麼久都沒找到了。」
藍霧不再廢話,拉著曳緣的手,轉身走了。他們沿著河邊走,漫無目的地找了起來。
曳緣能感受到藍霧心中的急切與執著,她不也勸說他,只是無聲地陪著他一起找。這一找,就從白天找到了夜晚,那隻水怪都沒有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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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翠鬱悶地回到了蝴蝶堡,立刻就跑去了苗王的堡內。
「父王,今日遇到那個傻子搗亂,藍櫻大祭司沒能被下葬。」她拉著苗王嬌嗔的埋怨。
「傻子??」苗王懷疑的問道,「真的是傻子嗎?」
「不知道,那天藍哥哥說的。」
「我看不見得。」
苗王又招來了外面的一位小廝進來,「你再說一遍,你昨晚在山上都聽見什麼了?」
「回大王的話,小的昨晚在神殿外聽見了大祭司在哭泣,邊哭還邊說什麼為什麼不行之類的話,還說讓前任大祭司快醒來,說了好多很奇怪的話。」
苗王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突然道:「你說,藍霧遲遲不肯下葬藍櫻,該不會是……想要復活她吧?」
苗翠眼睛一亮,「父王,也不是不排除這個可能誒!也許藍哥哥真的想復活他的母親。」
「不行!絕對不行!」苗王震怒地站了起來,「絕對不可以!」
「人死便已往生,絕對不可以再招回來,藍霧他是不是在飼養獨活蠱?絕對不行!這是苗疆的禁蠱,他膽敢飼養!」
「父王,獨活蠱為什麼不能飼養啊?」
苗王又往椅子上坐了回去,開始慢慢說道:「數百年前,寨子裡也是有人飼養這種蠱,那人為了復活他的妻子,偷偷飼養這種蠱二十年,他去了苗疆外,尋找魑魅魍魎,搞了一身的傷回來,終於,那蠱被他養活了。」
「他也成功的復活了他的妻子,可是,自從他的妻子復活後,寨子裡就遭受到了報應。那人從外面回來後,就招惹了一群的妖怪跟來,妖怪在寨子裡興風作亂,殺了好多的人,那個時候大家都很恐慌,全都嚇得去請大祭司做法。」
「後來大祭司在山上做法後,請來了神的幫忙,才最終拯救了整個村子。但也因為這件事,當時的苗王震怒,給這夫妻倆下了九九化蝶蠱,之後,他們就化成蝴蝶雙雙飛走了。」
「此後,村子才恢復了平靜。苗王也下令,村里人不得再養這種獨活蠱。」
苗翠聽完後唏噓地坐在椅子上,「啊……原來還有一個這樣禁忌的故事呢。」
「父王,那要是藍哥哥他真的在養這種蠱怎麼辦?」
苗王那黝黑的臉上呈現出一絲怒氣,道:「必須阻止他復活藍櫻!」
「可是現在也不太確定……」
「翠翠,你派人悄悄去盯著點兒他的動向,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回來給我稟報。」
「是,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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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藍霧還是堅持要去山上神殿內給他母妃守夜。
曳緣知道他不去看過他的母妃,一定會寢食難安夜不能寐,所以還是讓他去吧。曳緣捨不得他一個人待在那冰冷的山殿裡,陪著他一起去。
這一夜,他都安靜得可怕,一向活潑開朗的少年一日間仿佛蒼老了十歲,他的眼白里布滿了紅血絲,嘴角一直緊抿著,仿若成為了一尊古老的佛像。
書中的劇情應該馬上就要到尾聲了,藍霧最後的結局她也不清楚,但是應該不是一個好的結局吧,她希望自己能夠在最後的時間裡好好陪著他。
藍霧似乎又一夜未眠,曳緣見他這樣實在是擔心,天亮了他還是一心想去找那隻水怪,曳緣拽他回家,「藍霧哥哥,你昨晚都沒有好好休息,現在不能再出去了,你這樣身體會垮掉的。」
「我們先回去吃點早飯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