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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頭像一把風流公子手中把玩的摺扇,上面還刻著同祭祀台上一樣的太陽神圖案,青銅與太陽神的碰撞,一看就是什麼古老且神聖的東西,況且還被埋在這祭祀台後的樹下,就一定有著不同尋常的來頭。
曳緣伸手去將斧子從盒子裡取出,甫一拿出,大地就開始搖,就像發生地震般。旁邊的祭祀台上的三角架火盆被搖落,火盆順著台階滾了下來,而地上這時卻裂開了幾條縫來,如同巨獸張開了牙齒般。
「怎麼回事?」曳緣慌道。
「快把斧子放回去。」姬宴道。
她又趴下將斧頭以原來的狀態擺好,但是卻沒有任何作用,大地仍舊在搖晃,「怎麼辦?放回去還是沒用。」
「是誰讓你來拿這斧子的?」
曳緣靈機一現,將斧子又拿了出來,站起來跑:「是昨天那家人里的大嬸讓我幫她的忙,我才來取出這把斧子的,我們快去找她,問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曳緣,你跑慢點,小心點。」姬宴看著她那反應靈敏的樣子,怎麼都不太像一個只有九歲心智的小孩。
她抱著斧頭奔跑,可是跑著跑著,從旁邊屋子裡衝出來一些村民。那些人的表情和動作都很古怪,像昨日被藍霧做法後衝過來的那些村民的樣子,跟沒有靈魂的喪屍別無二致。
他們的手伸在前面,扭動著脖子,向他們撲過來,姬宴將她往身後拉,道:「這些人看著有點怪,小心一點。」
他們只能繞另外的路走,然而剛一轉過去,就看到藍霧朝這邊走來。他的手中握著藍色長鞭,眼神冰然,步子很快,直直朝她走來,那表情那眼神,看著就像要吃掉她一樣。
「誰幹的?」藍霧這句話是對她吼出來的,可怕極了。
或許是剛剛被活埋的陰影還壓在心頭,她看著這樣的他向自己走來,心中發抖,立馬躲到了姬宴的身後去。
而藍霧卻也因為她的這個動作,停止了腳步,他原本是想問是誰把她埋在那樹下的,現在看到她如此貼在姬宴身後,那些想問的關切全都被他拋開了,他道:「誰動了祭祀品?」
曳緣快速思索了一下,覺得他說的祭祀品應該就是自己手中的這把斧頭,她還在害怕中,姬宴就答話了,「藍霧,現在祭祀品已被取出,再糾結是誰取出的已是無益,還是想想怎麼解決眼前的麻煩吧。」
地上的裂縫已經停止了裂開,涓涓泉水從縫中流出,清澈可見底。
藍霧假裝看不到周圍那些發狂的人們,道:「哪有什麼麻煩,不就是地動山搖了一下麼?哥哥,你還是擔心擔心你的太子妃吧,再不去找她,恐怕紅顏就要香消玉殞了。」
被藍霧這麼一說,姬宴的心裡就更加心神不安了,找了一夜也沒有找到忘憂,現在這裡又發生了這樣的亂事,他就更擔心她了。
但是他卻擔心身後的曳緣,他怕自己像昨晚那樣走了之後,她又會遭遇什麼不測。曳緣在這時站出來道:「宴哥哥,我跟你一起去找忘憂姐姐。」
藍霧卻鉗住她的手臂,向姬宴笑道:「哥哥,皇嫂我會幫你照看好的,你就放心的去吧。」
「可是……」昨天他還拿藍電抽她,這讓他怎麼能放心把曳緣交給他?
「呀!太子妃!」藍霧指著他身後驚了一聲道。
姬宴當即回頭朝橋那邊就跑去了,曳緣張望道:「哪有忘憂姐姐?」
藍霧狠狠扣住她的手臂:「你眼那麼瞎,是看不到的。」
又說她眼瞎!!
上次他在這座橋上也罵過她眼瞎。
她去掰開他的手,可是他卻重重將她拉到了身邊,差點撞上他的胸口,他的身上帶著一腔怒火,難道是因為看見自己還活著所以就這麼不高興嗎?
「哥哥走了你就這麼傷心?連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
曳緣一直低著頭,連他這句問話也沒有答一下。
「被埋在土下面的感覺好受嗎?」他一隻手放在她的頭上,她嚇得一陣哆嗦。
她冷笑道:「你說好不好受?」
「活該,誰讓你要趕我走的?」
她冷冷一笑,他一個反派要做什麼殺人奪命的事,都是隨心情的,哪會管她的生死啊?
旁邊有村民朝他們走了過來,面容不善,表情猙獰,見他們要撲過來,藍霧舉手間藍電飛旋,將那些人全部都打倒了:「滾!別打擾我!」
他繼續幫曳緣清理頭上的土沙子,而曳緣卻緊閉上了眼睛,雙腿發著微顫,在這樣的環境裡,反派卻在溫柔地給她清理頭髮,她覺得太太恐怖了。
她生怕他一掌就拍碎她的天靈蓋,又或者一把扯起她的頭髮,將她往地上摔。
然而,事實證明,她的這些擔心和害怕都是多餘的。反派真的就只是在輕柔地為她弄掉頭上的碎渣子,不僅用手挑,還用嘴/吹,直到將那頭髮弄得乾乾淨淨,看不出有飛沙才肯罷休。
這段漫長的時間,對曳緣簡直如噩夢般難熬。
清理完到他滿意後,他又拉起了她那隻被藍電抽打過的手,抬起她的手背來,耐心地詢問:「手還疼嗎?」
其實還是有點疼的,但是她不想多事,就說:「不疼了。」
可是說了之後他的臉色又陰下去了,「哥哥的藥就那麼好?這麼快就不疼了?看來以後不聽話得多打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