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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九卿端茶的手一頓,良久,好看的唇瓣才開合,說道:「因為……我一直在找我的新娘。可是……我卻忘記她是誰了。」
「哈??」
戚九卿心中悵然,不願再說,而是讓下一位要測姻緣的婢女進來。
曳緣覺得他這人也是有點奇怪的,哎,這本書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大病。
等姻緣測完的時候,戚九卿從寬大的袖袍中拿出一疊信紙給她,道:「三小姐,我覺得你應該有很多話想要告訴我,如若想好了,就寫下來傳給我。」
他說完後就轉身飄飄然走了出去,曳緣不解,摳著腦袋:「什麼呀?」
曳緣摸不著頭腦,可是他卻沒有多餘的解釋了。
難道他真的看出什麼來了?
將軍府門口,一個玄衣男子筆直的立於門口,郗雁停看著那匹停在府門口的白色駿馬若有所思,他粗糙的手掌放在那馬背上,輕柔地撫摸,它也不張狂,就安分地低吟著。
而當戚九卿走出來時,它就抬起頭來,大大的眼珠子轉著,前蹄在地上勾蹭了兩下,是迎接主人的姿態。
郗雁停向戚九卿投去探究的目光,禮貌的抱拳作揖,問道:「這匹良駒是閣下的?」
戚九卿也掃視了一眼這個凡人,清冷地從他身邊走過,然後踏上了馬車,「不是。」
「那……你怎麼坐到馬車上去了?」郗雁停指著他問。
戚九卿往馬車裡慵懶的一躺,整理了一番長袍與狐裘,將如綢緞的墨發理到身後,右手撐著斜躺的腦袋,緩緩開口:「這原不是我的馬,只是被我用得多了,就成我的了。」
郗雁停見馬兒在掉頭,他當即轉過去攔在馬的前面,有禮道:「敢問閣下,可有用此馬給在下送過賀禮?」
「沒有。」戚九卿回答得果斷。
白馬靈活地一轉,就繞過他踏了出去,郗雁停還鍥而不捨地跟在馬車後面,戚九卿覺得頗為煩惱,上次下山一趟也被兩個人追馬,今天下山又被人追馬,他溫吞的聲音從幽幽馬車內傳出,「聽說,那天我的馬被人給偷了,你要問就去問那個偷馬的賊吧。」
「敢問閣下,是誰偷走你的馬?」郗雁停在後面邊跑邊喊。
戚九卿邪魅的聲音從白紗馬車內傳出,「聽說,好像是一個叫拾溪的人。」
「拾溪……」郗雁停看著馬車行遠,獨自站在大街上失神,他在嘴裡念著這兩個字,念了好幾遍,為什麼總感覺這名字在哪裡聽到過呢?
戚九卿走了後,郗獻雲還坐在曳緣屋裡吃山楂,吃得津津有味,根本停不下來,曳緣好奇地盯著他:「哥哥,你真的沒看到什麼人嗎?」
「什麼人?」郗獻雲眼神清朗,並不像入幻境的感覺。
「比如,漂亮的姑娘?」曳緣又問。
「有啊。」
「有?」曳緣示意他快說看到什麼了。
郗獻雲的嘴皮怏下來,愁怨道:「哎,我每日從早到晚都要看到她,她就在我眼前飄呀飄,晃呀晃,我抓不到,摸也摸不到,哎……」
「啊?從早到晚?不是吃了山楂才看到的?你說的那個女子是誰啊?」曳緣手撐在桌子上好奇的問。
郗獻雲放下裝山楂的盒子,起身道:「才不會告訴你呢!」他轉身就出了房間。
曳緣看他離去,真的沒有入幻境,這山楂真的太神奇了。
為什麼上次她吃了之後會看見藍霧呢?還看到他那樣對自己……
藍霧在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來到了將軍府,來到正門時卻看到那裡堵滿了人,全是些年齡不大的姑娘,也不知道在這裡張望些什麼。
他站在門外咳了兩聲,那些女子轉過頭來,看到是他,兩眼放光,都擠了上來,尖叫道:「啊!我的姻緣!!」
「搞什麼?誰是你們的姻緣啊?」藍霧往後彈開一大步。
「狐仙大人一定是聽到了我心裡的祈禱,所以二殿下你就出現了,狐仙大人太靈了,感謝狐仙大人賜姻緣!」那些人邊說著還在雙手合十拜著。
「二殿下是我先許的願,狐仙大人先滿足我的,你們誰都不能跟我搶!」一個女子驕橫道。
「憑什麼是你的啊?二殿下是我們大家的,就你這姿色,也想獨占二殿下,做夢。」另一人反擊回去。
「對,你做夢,二殿下是我們大家的。」
藍霧又咳了一聲,道:「那個,打斷一下,我們苗疆是有習俗的,一個男子一生只會娶一個新娘。你們慢慢決一高下,等決出勝負了再來找本殿下哈。」
那些人聽此話,全都過來搶他,有人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腰,那裡昨晚才被郗曳緣的針扎過,他疼得面部難堪,大叫了一聲,「本殿的腰……」
「啊?藍霧二殿下你腰不好嗎?」
「藍霧二殿下,你需不需要我給你燉豬腰湯啊?」
眾人七嘴八舌的,不消片刻,所有人都知道他腰不好了。
「閉嘴!」他咬牙怒吼。
但是那些姑娘們卻仍舊朝他撲來,他沒辦法,只得躍上了將軍府的院牆,然後跳進了府中。
此刻,曳緣正獨自坐在屋中看著桌上鋪開的信箋發愣,這信箋上的封面上寫著四個大字,「神的旨意。」
究竟什麼是神的旨意?
戚九卿走時說的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