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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嘴的土,她很是難受,沒想到這做一回人,把別人一生都經歷不了的事全給經歷了,被活埋……這樣的手法也虧他能想得出來,這究竟是得有多厭惡她呀?
裡面都是泥土的芬芳味道,她呼吸不到新鮮空氣,很快就會窒息而死的。
藍霧,他真的就這麼狠心嗎?
現在的他,和那時求她不要嫁給姬宴的時候,完全判若兩人。以前的他,至少還算待她不錯,而現在,給她下蠱,用藍電抽她,將她活埋,每一樣都不留半分情感。看來他從來都沒有真正喜歡過她吧。
以前的事,都是一場幻夢。
藍霧走在夢仙村的巷道上,迎著朝陽見到一個高大的身軀站在陽光中,他走過去詫異道:「皇兄,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一個人嗎?」他看了眼他身旁,沒有曳緣的身影,而且剛剛她明明不是朝這個方向走的。
「是啊,你看見忘憂了嗎?我找了她一夜了。」
藍霧卻只是問:「那個痴呆傻子呢?」
「曳緣?哎,我找人找昏頭了都把她給忘記了,我昨晚讓她在橋頭右側第二個人家裡等我。」姬宴又想到什麼,又說:「昨日曳緣身上的傷,是你打的?」
藍霧聽到這話一冷,道了一句「不知道」就轉身走了。
他朝著剛剛曳緣離開的方向走去,那邊是祭祀台的方向,放眼望去一個人影都沒有,怪了,她難道又跑走了?
他走上圓形祭祀台,站在高處,向四面看了一轉。這裡地勢較高,基本上能夠看到村落里的大致景貌,環顧一圈,並沒有看到她的身影,跑哪兒去呢?
他走下台階,正要離去,卻突然掉頭,看向那邊的一棵樹下。
第69章 牽手
這祭祀台後有三棵柳樹, 樹上垂著嫩綠的柳條,每棵樹下的土上都插了一根香,那是昨天被他插在那裡的, 但是中間那棵樹下面的殘香卻不見了, 其餘兩棵樹下的都還在。
他狐疑的走了過去,見那塊土很是疏鬆,像是被人翻過一樣,昨日他插香的時候這裡明顯不是這樣。
這下面……是有什麼怪物嗎?
他試著刨了幾下土,越往裡刨心裡的感覺越慌, 他不知道這種心慌來源於什麼,突然,他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 軟軟的。
是一個人的手。
曳緣被埋在下面生無可戀,感覺上面好像有什麼動靜。她一下收了神, 好像有人在刨土,慢慢的,一隻手碰到了她的手,那隻手帶著熱度, 軟綿綿的,碰到她的手時顫了一下。
她的指尖努力地伸了一下, 可是身上定身符的作用太強, 她根本動不了,沒辦法去抓住那根救命稻草。
而那隻手,在這時, 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夾雜著細細的沙土,輕柔的抓住她, 將他手心的溫度傳給她。
在快要死亡的時候,被這樣一雙手握著,她覺得死也沒有那麼孤單了。
藍霧認出了她的手,那隻手背上有一條紅色的疤痕,是昨天被他藍電打傷的。他抓住她的手,正要去刨開其他地方的泥土,就被一突然出現的長劍給橫擋開。
他被迫鬆開曳緣的手,與那個不速之客交鋒了起來。
那使用長劍的是消失一夜的冰落,為了報昨日之仇,她的長劍吐著一圈一圈的冰雕子朝他射來。他飛身一躲,冰落在後面追著他,一直將他趕到旁邊的小巷口去了。
剛好姬宴在那邊,他喊住姬宴,告訴他:「曳緣被埋在那邊的樹下了,快去救她!」
曳緣感受到那隻手離開了,她又被丟進了暗黑的陰間道路里,一個人在虛無空洞的世界裡漂浮著。
如果她死了,是不是就會離開這裡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到外面的世界去了?
可是,她想知道,那隻手,是誰?
沒過一刻,就又有人開始在上面挖自己了,背上的土很快被刨開,她被那人抱了起來,後腦的符紙被撕掉,那人的聲音一直在喊她,「曳緣,曳緣,曳緣。」
他將她臉上的泥沙拍掉,替她吹了吹眼睛,輕輕地拍她的臉:「曳緣,醒醒,快醒來。」
她慢慢睜開一點眼睛來,呸了一口嘴裡的沙子,失望道:「宴哥哥,是你啊……」
「別說話,小心沙子進了肺里。」他又替她拍頭髮上和衣服上的泥土,站起來道,「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他轉身跑去了附近最近的一家人家裡要了一碗水過來,餵到她嘴邊,「快,把嘴裡的沙子都洗洗,然後吐出來。」
曳緣端著碗喝了好幾口漱口,然後又用水抹了一把臉和眼睛,等收拾好之後才站起來撲了撲自己衣裙上的沙子。
「曳緣,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被埋在這下面?」
她搖搖頭,低頭道:「我也不知道是誰想害我。」
這一低頭就正好看見那棵樹下面,紅色的泥土裡露出來一個黑色的邊角,她忙不迭撲過去,將上面的土刨開,露出那個木盒子的真容來。
「這是什麼?」姬宴問。
「裡面好像是把斧頭。」曳緣趕緊拿出袖口裡的鑰匙來,插進鎖匙里,然後真的就把它打開了。
盤著巨獸圖騰的黑色木盒中,擺放著一把精緻的青銅斧頭。斧頭全身都是用青銅打造的,月牙形的斧口像一面透明的鏡子,倒映出曳緣和姬宴兩人的臉,她掉了一根頭髮絲下去,髮絲一碰到斧口就斷了,姬宴訝道:「這斧子,竟如此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