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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用這個故事來嘲諷她就是個騙子。
哼!
生氣!
生氣氣!
她走到門邊輕輕敲了敲門,對裡面的姬宴說:「宴哥哥,你們就在這裡好生待著養傷啊,我出去一下。」
她跑了出去,跑到街道上,準備上山,可是卻見到那些人怎麼全都從山上下來了?和之前上山的時候一樣,大家依舊面容祥和,手捧竹籃,奏著器樂,兩列縱隊整齊下山。
如此,她再向上走的話,便是逆行了。
還是那幾個熱情的大嬸攔住了她,問:「閨女,還往上走幹嘛?」
曳緣只有一個目標:「我要去找藍霧。」
那幾個人笑臉嘻嘻,熱情過頭了,拉著她往回走,「大祭司在前面呢。」
「啊?他下山了?」
「是啊,我們要在寨門口舉行牯藏宴會,可熱鬧了,跟我們一起去參加吧。」他們真的太熱情了,剛好曳緣也要去這個方向,就跟著他們一起了。
氣勢壯大的隊伍一望無際,兩旁都是兩層木質樓宇,曳緣的目光眺望遠方,只能看見一個又一個帶著銀色頭飾的人頭,頭飾繁瑣,銀片晃動。
一行人走至寨門口的廣場,廣場中央布置了篝火,兩邊擺上了兩列矮桌,長長的桌子都拼接了起來,一張接著一張,形成了兩列長縱桌。
木桌兩側擺了紅木長凳,苗寨這裡的凳子都極寬,兩個人背靠著坐都能坐下。
姑娘們披著紅綢,圍在篝火旁跳蘆笙舞,年輕男子則抱著蘆笙在吹奏。
幾位大嬸們將她往中間推,「閨女,來跟著我們一起跳舞。」
「我不會。」曳緣有點為難。
「沒事兒,很簡單的,會踩會跳就行了。」
蘆笙舞的特點就是跟著蘆笙的節奏踩腳和跳腳,跟著繞圈,手上再加以動作,是一種極為歡快的舞蹈。
蘆笙舞除了在舉行祭祀活動時跳,還可以在新婚儀式和葬禮儀式時跳,是他們苗疆最受歡迎的舞蹈。每當逢年過節,大家們都會跳起蘆笙舞來。
曳緣被迫擠了進去,大家拉著她一起跳,隨著熱情高漲的音樂聲,她腳上學著他們一樣踩點,身體跟著旋轉,踩地板,又跳一下,慢慢的,就會了。
大嬸給了她一塊板子,上面同樣繫著紅綢,讓她來跟著音樂打板。這活計適合她,她玩得樂不思蜀,心裡歡暢起來,將所有的煩悶都一掃而空。
她抬眼一瞟,瞧見冰落和郗獻雲兩個也在跳舞。郗獻雲手裡拿著一節蘆笙在吹奏,圍在冰落跟前,她往哪裡跳,他就跟著去哪。
郗獻雲的手裡還拿著一條花帶子要送給冰落,可是冰落卻一直在逃。曳緣問道:「他們在幹嘛啊?」
大嬸給她解答困惑:「他們在跳花呀。這每年花山節的時候呀,寨子裡就會舉行跳花活動,男孩邀請女孩一起跳舞,將花帶送給心儀的女孩,要是對方接了,那兩人這就是成了。」
「這樣啊。」
曳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對面一直有幾個小伙子在盯著她,手裡還拿著紅色的花帶,她剛想準備跑遠一點,就被人拽住了手腕,強行給拖了出去。
那手勁兒不用想都知道是誰,這裡人群密集,藍霧用蠻力將她拖了出去。
曳緣去扣他的手,委屈道:「藍霧哥哥,你輕點!」
他將她拖出了人群,而那邊的舞蹈和奏樂都因為這一出而停下了,大家都望了過來,藍霧大聲道:「繼續!都給我繼續!」
音樂聲又響了起來。
他將她的手一丟,冷冽道:「郗曳緣,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個有夫之婦?」
「?!」她乖巧地點個頭,「我知道啊。」
「那你剛剛在做什麼?」他渾身都是冷氣,跟這歡樂的場地多有不合。
「我在跳舞啊。」
他伸手攬住她的腰肢,拖近到他的身邊,惡狠狠地勾眉,「有夫君了還敢出去亂混!你是不是欠收拾?」
「我??我只是跳個舞而已……」她用力去推他,這裡這麼多人呢,他們兩個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成何體統!
「跳舞?那你怎麼不在家跳給我看呢?」
「藍霧,你不講理!」
他又用霸道的口吻說道:「以後不許在別的男人面前跳舞!你要是不聽話,我就折斷你兩條腿,讓你坐輪椅上!」
「??!!」有這樣對待自己新婚娘子的人嗎?
「藍霧,你真的太壞了!成天懷疑我不喜歡你就算了,現在還要砍斷我的腿!倘若哪天我死了,我一定要變成蝴蝶飛走,不讓你對我的屍體有任何虐待。」
他突然呵斥她:「閉嘴!再說死不死的,我就先縫了你的嘴。」
「那你縫吧。最好用針線縫起來,那以後我就再也不用親你了!」
他驀地一笑,不是那種冷笑,而是被她逗笑的,如煙火般燦爛耀眼的笑臉,讓曳緣移不開眼。
他將她拉到一旁的長凳上坐下,突然放低了聲音道:「你不會死的,我會保護你的。」
可是她並沒有聽見,就被來自一邊的拾溪給打擾了。
拾溪灰頭土臉的跑過來,一身明紅的衣衫上面被水打濕了,臉上也滿是水跡,不僅如此,臉上還沾了灰,濕了的灰黏在他的面門上,將那張本來就長有雀斑的臉,顯得更髒了。
他跑過來在藍霧身邊坐下,一點女孩子的樣子都沒有,坐姿霸氣側漏,甩了甩頭髮上的水,沖藍霧說:「去,給我拿條毛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