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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棲遲微微低眉,神色間滿是不快與委屈:「我不想你和旁的女人接觸,任何人都不行。她和我那麼像,你會喜歡我,難道不會喜歡她嗎?我就是這樣的人,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你若行止稍有差池,我一定會走,絕不會回頭再看你一眼。」
說罷,蕭棲遲還認真的補上一句:「你最好相信我說的話!」
裴煜聽罷瞭然,無論蕭晚遲能不能幫他,若他還想繼續和蕭棲遲在一起,就必須放棄和旁的女子接觸。
裴煜輕嘆,也罷,左右蕭晚遲不是什麼好人。他若是一己之身,大可孤注一擲,但他不能置蕭棲遲的安危於不顧。若是今晚的情形再發生一次,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念及此,裴煜對蕭棲遲道:「我答應你,日後絕不再和賢妃有任何瓜葛。」至於破局……走一步看一步吧。
蕭棲遲聞言,不由伸手攀上裴煜的脖子。
這一刻,她仿佛看到,那隻振翅上天的孤雁,被折斷了翅膀,從天空中墜落下來。
前世裴煜復起的契機,唯有蕭晚遲。今生裴煜捨棄蕭晚遲,他就註定只能做她手裡的一隻提線木偶。
直到此時,與當年的裴煜易地而處,蕭棲遲方才恍然發覺,原來當一個人完全落入另一個人的掌控,那麼掌控的那個人,就會變得膽大起來,會想要為所欲為。
原來全然的掌控住一個人,竟是如此美妙的感受,因為你知道這個人將很難離開你,將會任你予取予求。難怪後來的裴煜,會越來越不顧及她的感受,越來越不拿她當回事。
蕭棲遲腦袋微側,俏皮道:「我以後再不和你吵架了。我們再也不吵架了,好嗎?」
裴煜心頭一熱,感慰萬分,這幾日受的冷待和折磨,想起來都覺心有餘悸,他忙接過蕭棲遲的話,順勢道:「我也想和你說,就算以後再吵架,你也要冷靜一點,別不聽我解釋。」
那種油鹽不進的樣子,當真叫人很無力,還很傷人。這種吵架,經歷個兩三次,就能消耗掉大半心氣兒。
蕭棲遲連忙重重點頭,三根手指做發誓狀,和前世的裴煜一樣信誓旦旦:「我絕對不會再和你吵架,也絕不會再讓你難受。」
裴煜失笑,前幾天蕭棲遲對他的態度,讓他格外的想要重新回到從前,更想看到她如此時的溫柔。好不容易重新見到,此時此刻,在他心裡就變得格外珍貴。
罩在心頭好幾日的陰雲,終被甜蜜所取代,甚至比從前更濃郁。這一刻,他忽然感覺吵架也不錯,吵完之後磨合,感情反而升溫,雖然吵得時候很痛苦就是了。他以前怎不知吵架,竟是這般耗人心力。
蕭棲遲正有話要問裴煜,忽見婢女進來,行禮道:「回稟殿下,水榭夜宴已備好。」
蕭棲遲沖裴煜一笑,主動牽過他的手,說道:「走吧,我們去水榭里再說。」
裴煜應下,緊緊挽著蕭棲遲的手,一同去了水榭中。路上,時不時便會拉她手過來親。
一坐下,蕭棲遲便屏退了全部婢女太監,親自提起酒壺,斟酒給裴煜,二人先對飲了三杯。
今晚本就在蕭晚遲府上喝了不少酒,這三杯下肚,剛下去的酒勁,復又浮上來,整個人都感覺輕飄飄的。
蕭棲遲這才接過方才的話,問道:「其實我有些擔心你,三姐那樣的人,你若是直接拒絕了她,她會不會有什麼後手等著你。」
裴煜沖她笑笑,親自夾了小菜給她,道:「別擔心,我自有法子,不叫她遷怒我們。」
蕭棲遲聞言來了興致,問道:「什麼法子啊?」
裴煜沖她神秘的一挑眉,逗弄道:「不告訴你,你會學壞。」
「咦……」蕭棲遲皺鼻嫌棄,將手裡的帕子丟進了他的懷裡,而後道:「愛說不說,我還不惜得聽呢。」
說著,蕭棲遲取過兩個酒盞,又取了一枚酒醃蜆貝,將其扣在一個酒盞中,來回一陣變化,然後對裴煜道:「猜吧,猜錯罰酒三杯。」
「三杯?」裴煜佯裝瞪眼,而後道:「這喝法兒,今晚不得醉得不省人事?」
蕭棲遲卻沖他抿唇一笑,說道:「就咱們倆,圖高興。」
裴煜瞭然,莞爾道:「那今晚,我只好捨命陪小棲遲嘍。」
小棲遲三字入耳,蕭棲遲微怔。裴煜性子外露張揚,前世他最寵她那時候,隨心情亂七八糟叫過她很多愛稱,小棲遲這也是其中一個。
只是後來,他慢慢再也不這麼叫了,就連想要他一個溫和不敷衍的態度,都難如登天。
蕭棲遲復又指一指桌上酒盞,說道:「快猜吧。贏一次就換人,但輸一次加一輪,若加至第三輪還輸,就可換人。」
裴煜點頭應下,看了片刻,隨手點了一個,蕭棲遲揭開,蜆貝不在。她沖裴煜一挑眉,示意他喝。裴煜微微撇嘴,只得自斟三杯,一飲而盡。
蕭棲遲抬手,復又來了一輪,裴煜又三杯酒下肚,委實有些頭暈,天色又暗,更看不清蕭棲遲手下的酒盞是如何變換,連輸三次,九杯下肚。
裴煜不服,換蕭棲遲來猜,然而蕭棲遲僅輸一次便猜對了,又只得換他來猜,已九杯下肚的裴煜,眼神和判斷力自然是越來越差,也越喝越多,幾輪下來,他已是頭暈眼迷,連道:「不玩兒不玩兒,我得歇歇。」
說著,他起身,半躺在了水榭邊的貴妃榻上,伸手扶著額頭,不住的深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