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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上雲卻未察覺她的意思,伸手捏捏她的臉,安慰道:「過幾日便回去了,先將就一下,我去了。」說罷,起身進了淨室。
淨室中傳來水聲,蕭棲遲回了裡間去卸妝,待妝容卸完,拆了頭飾,換了睡袍,要上榻的時候,才忽然看見,她從汴京給他帶過來的換洗衣物,他並沒有帶進去,還整齊的放在塌邊矮柜上。
第64章
蕭棲遲拿起衣服,朝淨室走去。
這若是從前,她或許什麼都不會想,便會直接推門進去。可是現在……許是許久未見,分明想念的緊,卻反而有些怯。
且他回來這兩日,也未曾主動靠近她。她不想她和許上雲的關係,就莫名其妙的停滯在這兒,最起碼……最起碼也得回到從前。
念及此,蕭棲遲輕輕叩門,而後問道:「哥哥……我能進來嗎?」
許上雲聞言失笑,她從前不是想來就來,今日怎麼還問上了?倒顯得有些生分。許上雲忙道:「當然。」
說著,他伸手去抓搭在木桶邊緣的中褲,本想穿上,可忽地想起什麼,收回了手,看向屏風外,淨室的門。
門「吱呀」一聲開啟,蕭棲遲抱著乾淨的中衣中褲,走了進來。她已換了睡袍,絲髮長長披在肩上,好似委屈巴巴的看著他。
隔著屏風,許上雲瞧她神色瞧得並不真切,便問道:「殿下不開心嗎?」
蕭棲遲關上門,將衣服搭在屏風上,繞過屏風來到他的身邊,站在浴桶邊,指尖纏上他烏黑的發,而後道:「那日問你有沒有想我,你分明說日思夜想……」
說著,蕭棲遲白了他一眼,低聲嘟囔道:「可我一點兒都沒瞧出來。」
許上雲聞言瞭然,不由綻開一個笑意,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轉身爬在浴桶邊緣,抬眼對蕭棲遲道:「那殿下覺得,怎樣才像是日思夜想?」
說著,他含笑一直看著蕭棲遲,等她的反應。怎知卻見蕭棲遲臉頰一下紅了,粉撲撲的格外可愛。
蕭棲遲眼神有些躲閃,這要怎麼跟他開口?難道要直接說,至少得迫不及待的擁抱她,吻她,才像是思念許久的樣子嗎?
這話她可說不出口,蕭棲遲想了想,對他道:「至少……至少得像從前一樣。」
許上雲聞言,眸色忽深,目光落在蕭棲遲面上,凝望她片刻,忽地道:「可我不想和從前一樣了。」
蕭棲遲不解,正欲問他,怎知未來及開口,卻見他霍然從浴桶中站起身來,高大挺拔的身影,瞬間便將她籠罩。他未著寸縷,掛滿水珠,身上蓬.勃.欲.張的血脈清晰可見,低眉凝視她,眸中滿是危險的占有。
蕭棲遲怔怔地望著他,已預料到會發生什麼,呼吸在一瞬間停滯。下一刻,他忽地伸手,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拖住她頸後,將她拉至懷中,重重在她唇上吻了下來,蕭棲遲只覺腦海中一片白。
從前遙不可及的那顆星辰,如今就這般真實的在他懷中,終是得到了她,連同她的心,都是他的。往昔那些回憶,都復又在腦海中閃過,遇見她後的每一天,每一次遠遠的觀望的駐足,在此刻更顯得意義非凡,這些年畫下的無數張畫像,好似終於找到了屬於它們的結局。在他熟悉的蘇合香香氣中,輕聲喃喃的告訴他,所經歷過的一切,都是多麼值得。他渾身滾燙,夾雜著潮濕的水汽,拉著她,一同纏進未曾到過的幻夢中。
夜裡戌時,裴煜大軍方才抵達鳳城,梁周兩軍在城外駐紮。裴煜、畢良史、邊定、杜元初四人帶了護衛,繼續往城中而去。
城中轉運使早已得了消息,等在城樓處,見裴煜等人歸來,忙命人開門。
轉運使迎了眾人進城,上前行禮罷,忙笑著道:「昌陰長公主殿下在下官府上住了好些日子,一直擔心著諸位,諸位平安歸來,長公主殿下想來也安心了。府中備了酒宴,諸位請。」
裴煜忙問道:「昌陰長公主在你府上嗎?帶我去!」
「這就去,長公主殿下等您很久了。」說著,轉運使上馬,帶著眾人往自己府中而去。
就在這時,城外忽然跑來一名大周將士,上前叫住杜元初,對他道:「杜副將,陳太師有消息了,您須得回營里。」
杜元初聞言,抱歉的看了看裴煜等人,而後行禮離去。剛離開裴煜等人的視線,那名將士忽然俯身在杜元初耳邊,對他說了些什麼。杜元初眉心微蹙,而後看了看裴煜等人離開的方向,隨即點頭,鞭子重重抽馬,趕回軍營去。
一路上,裴煜滿心裡期待,越靠近轉運使府,心跳得便愈發的快。期待宛如一把烈火,在他心間灼灼燃燒,讓他只覺焦躁難安,恨不能立馬見到蕭棲遲。
到了轉運使府,眾人下馬,轉運使請了他們進府。一進門,裴煜便問道:「昌陰長公主呢?」
轉運使指向左側的走廊,回道:「下官給公主獨辟了新院落,走過這條迴廊,入三進,右見月洞門便是。」
裴煜點點頭,而後對畢良史等人道:「你們先開宴吧,我一會兒就到。」
邊定看著裴煜藏不住的期待神色,挑眉打趣道:「記得帶那位長公主一起來。」
裴煜笑笑,和眾人分開,疾步朝轉運使指得路而去。轉運使則對畢良史和邊定,以及隨行的一隊將士道:「諸位這邊,正廳請。」
畢良史看看裴煜遠去的背影,笑嘆著搖搖頭,方才跟著轉運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