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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綺臉上的笑容消失,面部肌肉微微抽搐。
果然窮劍修就是窮劍修,她當初分手時,不過拿走他十塊高階靈石,他竟然記恨她到現在。
想她神仙府金山銀山堆在門前,十塊高階靈石算什麼?
要不是因為修仙界最強者突然換了人,而她身上又沒帶靈石,為了進一步接觸到那男人,她需要用十塊高階靈石為街邊可憐的小乞丐買吃食,她才不惜的拿黎畫的錢。
這麼點錢,摳摳搜搜記到現在,幸虧她當初眼睛雪亮,毫不猶豫的甩了他。
白綺氣呼呼的走進了女浴,一進門便撞見了遠離女子喧囂,獨自坐在門內石頭上的裴名。
見他還挺有自覺,知道非禮勿視把身子轉過去,她心情稍微好了些:「你先坐著,等女弟子們走的差不多,我再來喊你。」
說著,她下意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而這一拍過後,他的身體卻是僵直著向前栽倒了下去,驚得她臉色微微一白。
白綺還以為裴名身上的活人精血又不夠了,連忙上前扶起他的身體。
聽聞她父親當年發現他的時候,他赤著上身,躺在玄冰石上,胸膛被劃開了五寸長,血淋淋的內臟看得一清二楚,唯獨少了一顆心臟。
後來不知父親怎麼救活了他,竟是用一顆石頭頂替了心臟,讓他成了一個活死人。
——關於這一點,白綺一直是存疑的,畢竟當年父親連她娘親的命都沒救活,她認為父親也沒有能力救活裴名。
不過裴名是天族後裔,或許跟他們有所不同也不一定。
裴名換了石頭心臟後,心臟不會跳動,也沒有人的感情,每隔一個月便要通過血蛺蝶換一遍身體裡的血,以保證他體內的血液是鮮活流動的人血。
如今進了秘境之中,約莫也得有半個多月了,難道他是提前耗費完了精血,所以突然暈厥過去了嗎?
白綺扶他的時候,千思萬緒湧入心間,但當她扶起他的身體,才發現自己想太多了。
裴名眼睛是睜開的,呼吸也依舊順暢,只是他將神識抽離了這個軀體,導致身體變成傀儡,這才會一碰就摔倒了。
她想起昨日在江邊時,裴名用神識化出分.身,顯現出無臧道君的原型,想必此刻他亦是如此。
白綺將他的身體扶了回去,許是怕別人發現他的異常,索性便直接蹲守在了一旁。
這可是個表現的好機會,說不準等裴名神識回來,看到她一動不動的守在身邊,心底一感動,就咬上了她的鉤。
……
宋鼎鼎一進男浴,發現他們並沒有如她想像中那樣光著屁股亂跑,男弟子們大多在腰間圍著僕人備好的浴巾,只是赤著上身。
她微微鬆了口氣,幸好沒看見滿地行走的章魚哥,要不然她真怕自己長針眼。
浴場開闊,綠地茵茵,約莫有十多處泉眼池水,配備了熱湯水和清涼解暑的冰泉水,遠處溪澗還有一處如煙如霧的大瀑布。
宋鼎鼎沿著腳下鋪滿的鵝卵石小道向前走,聽著蟬鳴蛙叫,瀑布發出的嘩啦啦水泄聲,心中一片寧靜祥和。
像是大自然的力量,奇蹟般治癒了心底的浮躁,她忘記了身上兼併著的任務,眼前只有綠蔭濛濛,在這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腳下突然多出的斜影,令她頓住了腳步,她抬起頭來,便見神色清泠的玉微道君遞來了一套月白色綾衣:「待他們離開,你再沐浴更衣。」
宋鼎鼎怔了一下,想起他們腰間圍著的浴巾,約莫猜到了是玉微道君的叮囑,她埋頭應了一聲,接過綾衣,走到一片樹蔭底坐下。
黎畫從浴場外追了上來,他隨手端來了兩盤冰鎮水果,坐在她身旁,像是度假般的發出一聲舒適的感嘆:「好久沒這麼舒坦過了。」
宋鼎鼎點頭,用叉子叉了一塊冰鎮西瓜:「雖然是這樣,但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她不相信這裡會設置無意義的一層秘境,便猶如前兩層秘境,表面上看著風平浪靜,其實藏著波濤洶湧的巨浪在後面等著他們。
而且他們現在所經歷的事情,已經有一部分與原文裡的劇情不符。譬如江邊的水鬼,角斗場的鬥獸比賽,被蛇王揭穿的人類身份……這些是原文中都未曾出現過的劇情。
她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出現了偏差,又或者從她穿到原主身體裡的那一刻,書中的世界就已經開始朝著天平的另一個方向傾斜而去。
總之,他們現在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或許並沒有那麼簡單,還是小心些為妙。
「對了,你背後是什麼圖案?」宋鼎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打量的視線落在了黎畫背後。
黎畫也跟神仙府簽了契約,如果她背後的圖案是藍閃蝶,那他背後的又是什麼?
他的也是藍閃蝶嗎?
見她目光灼灼,黎畫吃水果的動作一頓,神色不自然道:「等待會他們走了,你自己看吧。」
宋鼎鼎頷首應了一聲,心底約莫猜到他們背後的圖案,應該是不相同的。
兩人神色悠哉的坐在陰涼處,邊吃著水果,邊等著眾人沐浴過後離開。
然而一刻鐘之後,那些宗門弟子有些浸泡在水裡,有些打坐在瀑布下,根本沒有離開的跡象。
也不知從何處突然傳來一聲驚呼:「靈力,我靈力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