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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愎自負,目中無人。
玉微道君何時被人這般指責過,更何況她還直戳他的痛處,當眾道出他鞭撻裴名龍骨鞭之事。
他眸色微沉,面上似有風雨欲來之勢:「幾個時辰?從金丹期結出元嬰?」
圍在門外看笑話的各門派弟子,紛紛譏笑不止。
「我師爺是玄尊師祖,從金丹期結嬰還用了整整四年半,你是想結嬰想瘋了吧?」
「聽聞玉微道君結嬰用了兩年半,黎畫結嬰用了三年,這小子吹牛都不打草稿,真是不害臊!」
「沒準是在夢裡結的嬰?怕是還沒睡醒,腦子還發昏呢!哈哈!」
……
嘲笑聲從四面八方襲來,宋鼎鼎從眾人的話中,突然意識到自己一夜突破五階,結出元嬰是怎樣的天賦異稟。
她回想起睜開眼後,黎畫面上的複雜之情,恍然大悟,原來黎畫是覺得她太厲害了,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門口吵鬧的聲音,引來了裴名。
他氣質清泠,往人群中一站,四周的弟子們便下意識的避讓開,生怕唐突了美人。
宋鼎鼎一看見他,方才指著玉微道君鼻子罵的氣焰全無,頓時蔫了下去。
裴名會不會也誤會她?
畢竟一開始眾人就認定她是喜歡黎畫的斷袖,昨晚她又跟黎畫單獨相處了大半夜,的確很難不讓人誤會。
見裴名走來,玉微道君神色稍緩:「你昨夜不是吃醉了酒,怎麼起的這麼早?」
這一句話,可謂是信息量極大。
連黎畫都不禁挑了挑眉。
昨日無臧道君說召喚神龍需要獻祭最愛的人,他自我腦補了一下,認為無臧道君指的這個最愛的人,不一定就是宋鼎鼎。
海王廣撒網,捕魚又怎麼會逮著一隻魚捕?
從方才玉微道君一進來,黎畫就察覺到了他與以往的不同,玉微道君往日波瀾不驚,今日卻有些心浮氣躁,甚至可以說是脾性暴躁。
看來無臧道君是對玉微道君做了什麼,令玉微道君的心魔更甚,隱隱有走火入魔的前兆。
為了召喚神龍,見到裴淵報仇,無臧道君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黎畫毫不懷疑,要是跟玉微道君雙修就能召喚神龍,無臧道君必定立馬就上。
太可怕了,簡直是魔鬼。
裴名側過黑眸:「門外太吵。」
說這話時,他在看著宋鼎鼎。
見他目不轉睛,玉微道君眼角微紅,不知怎地胸腔就生出了些鬱氣,他剛剛念清心咒緩和下來的情緒,此時卻再次躁動起來。
「你說你用了一夜便突破金丹期,已至結嬰?」玉微道君步步逼近。
黎畫好心糾正:「是兩個時辰。」
玉微道君腳步一頓,臉色越發難看。
他朝著宋鼎鼎的眉心探去,強大的神識力強行闖進識海,她咬著牙,生怕自己忍不住往他襠上來一腳。
眾弟子心底認定了宋鼎鼎在說謊,但看見玉微道君緊蹙眉頭,還是不由得跟著提起了心臟。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玉微道君額頭滲出冷汗,卻依舊沒有放開宋鼎鼎。
約莫又過了片刻,他終於鬆開手,將神識力抽離了她的識海。
玉微道君神色恍惚,心底一遍遍念著:元嬰期,是元嬰期。
她竟真的一連突破五重境界,直接從金丹期升至元嬰期,甚至連過渡的時間都沒有,只用了僅僅兩個時辰。
他生來肩負重任,三歲練氣,五歲築基,十二歲時結出金丹,而後從金丹期到元嬰期,他每日洗髓伐筋,痛苦不堪,用了兩年半時間結出元嬰。
偏就是他挨盡苦難折磨換來的元嬰,面前這個斷袖少年只用了兩個時辰便輕鬆得到了。
這不可能,也不應該!
宋鼎鼎見他久久不語,冷笑一聲:「玉微道君倒是說一說,我騙人了嗎?」
黎畫說她神識消失,所以體內靈力暫時用不了,但即便用不了,她體內的元嬰也是實打實的。
玉微道君沒有回答她的話,他倉惶離去,低埋著的面容已是難以自控的扭曲著。
裴名像是沒看到玉微道君狼狽的身影,他走到宋鼎鼎身前,微微笑著:「阿鼎,我可以看嗎。」
宋鼎鼎自然求之不得,她巴不得讓裴名看看她的識海,好證明她跟黎畫昨晚是清白的。
見她點頭,裴名伸出手,輕抵在她的眉間。
不同於黎畫和玉微道君的生硬,他的神識像是一縷和煦的清風,不疾不徐,卻能在短短一瞬之間,掠過她不見盡頭的識海。
神識是三魂七魄中的一魄,但她沒有。
裴名幾乎是在剎那間鬆開了手,他笑著道:「是元嬰。」
這三個字重重砸在每個人心頭,方才謾罵嘲笑最厲害的幾個男弟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灰溜溜的從人群中退去。
餘下的只有滔滔不絕的羨慕和讚嘆。
「這小兄弟可真是太厲害了!兩個時辰結嬰,這已是修仙界無法突破的實力天花板了!」
「誰說不是呢。又能占卜未來,又是天賦異稟的修仙天才,我做夢都不敢這麼夢啊!」
「害,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被你們這麼一說,我今天晚上做夢都有素材了。」
……
宋鼎鼎在眾人的團簇下,回屋整理好儀容,便去了宮殿吃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