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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外門弟子疲憊不堪,他沉思片刻:「去樹林裡歇息半個時辰再走。」
眾弟子沒有異議,跟在玉微道君身後,進了樹林。
天邊熹光微露,透著白光的朝陽照進林中。
叢林深處,黎畫看著躺在叢中的裴名,手中攥著的匕首顫了顫:「你是說,那個打爆人腦袋的東西,卡在你心臟里了?」
第24章 二十四個鼎
◎金丹期的修士也會痛經◎
裴名輕描淡寫『嗯』了一聲,微微敞開衣襟:「給我取出來。」
黎畫清雋的五官皺成一團:「生剖?」
無臧道君是活死人,只是心臟換成了石頭,但畢竟還會說話喘氣,該有的痛覺還是有的。
裴名頷首:「剖。」
黎畫身為九洲第一劍仙,往日沒少殺過人,只是以這樣殘忍的手法剖開人的胸膛,他還是第一次。
他的手抖得厲害,深呼吸過後,攥緊了匕首。
閃著凜凜寒光的刀刃,用力抵在裴名的心口,刀尖落下之處,隱約滲出些血水。
黎畫額間滲出薄薄的汗水,眼前的血色恍然與回憶中渾身是血的妹妹重疊。
他呼吸驟然急促,面色痛苦的丟下匕首,掌心捂住胸口:「我做不到。」
裴名目光平靜,俯身拾起匕首:「若覺得痛苦,我可以幫你抹去這段回憶。」
黎畫埋頭苦笑一聲:「抹去了,就代表那段過往不存在了嗎?」
「若是能放下過去,無臧道君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裴名沉默起來。
他身為天族後裔,神明之身,想要抹除掉凡人的記憶輕而易舉。
若是他想,他亦可以抹掉自己的記憶。
可正如黎畫所說,不是抹掉了記憶,那段痛苦不堪的過往就不存在了。
血債血償,痛苦應該加倍討還。
裴名收起匕首:「回去罷。」
黎畫愣住:「那東西……你不取了?」
即便他心臟是石頭做的,上面卡著個子彈,總歸也是不好受。
「不礙事。」
……
宋鼎鼎倚在樹下,眼淚汪汪,捂著脹痛的小腹,臉色有些發白。
好死不死,大姨媽竟然現在突然來了。
她一點準備都沒有,若是待會流一屁股血,讓旁人看見了,她該怎麼解釋?
「你臉色不太好。」顧朝雨見她臉色煞白,湊上來問道:「你沒事吧?」
宋鼎鼎搖頭,笑容略顯勉強:「沒事。」
原來金丹期的修士也會痛經,肚子裡好像有個電鑽在轉個不停,鈍痛感從小腹向心臟蔓延,疼得她眼眶微微濕潤。
沒有姨媽巾,沒有衛生紙,這荒郊野嶺連個月事帶都買不到,她到底該怎麼辦啊淦!
「要啟程了!」
陸輕塵隔著老遠對顧朝雨喊道。
被女皇關押好幾日後,他對宋鼎鼎多少有些怨言,連帶著也不想讓顧朝雨靠近她,見顧朝雨走過去,便耐不住找了個藉口喊她回來。
而顧朝雨剛好相反,經過此事,她對宋鼎鼎改觀不少,已是將宋鼎鼎當做了朋友。
她從儲物戒中掏出一小瓶靈氣丸,遞給宋鼎鼎:「一日三粒,能恢復些靈力。」
宋鼎鼎看著靈氣丸,不禁有些感動。
就如玉微道君所說,這天門秘境內靈力稀薄,他們修仙之人無法汲取靈力,就像是漏氣的皮球,只出氣不進氣。
為了節省靈力,他們甚至不敢御劍飛行,只能徒步而行,顧朝雨手中的靈氣丸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什,但對於當下來說,卻十分難得。
宋鼎鼎覺得自己無以回報,沉思片刻,對顧朝雨道:「你知道陸輕塵腰上的荷包是誰送的嗎?」
顧朝雨不假思索道:「他說我繡工太差,帶出去丟人,就從街邊攤買了一個。」
宋鼎鼎搖頭:「那是你同門師妹送給他的。」
顧朝雨:「……」
看著顧朝雨一腳一個坑憤而離去的背影,宋鼎鼎從小瓶里倒出三顆丹藥放進了齒間。
關於荷包的事,原文裡並沒有寫,只是那日進女尊國時,她在路上聽到噴子宗里有人調侃陸輕塵,說他處處留情,都有道侶了,還有愛慕者追著送荷包。
她留心觀察了一下,一路上只有陸輕塵的同門師妹對他形影不離,所謂的愛慕者是誰可想而知。
顧朝雨粗枝大葉,竟是毫無察覺兩人之間的曖昧,一直被蒙在鼓裡,簡直太慘了。
她本來不想多管閒事,畢竟兩人八年情分,說多了指不定顧朝雨再以為她想拆散他們。
但看在靈氣丸的份上,宋鼎鼎還是冒險將此事說了出來,只盼著顧朝雨清醒一點,早日看清楚陸輕塵的真面目。
顧朝雨一回去,差點沒跟陸輕塵打起來,她撕扯下他腰間的荷包,怒氣沖沖道:「你不是說這是街邊攤上買來的?席夢思是街邊攤?」
陸輕塵臉上陰晴不定:「丟不丟人?有什麼話,回師門再說。」
顧朝雨冷笑一聲:「你還知道丟人?我以為你不要臉了。」
同門師妹席夢思連忙勸道:「師姐,你們別因為我吵架,我就是見師兄沒有荷包,裝些雜碎的東西不方便,便自作主張給師兄繡了一個……」
「我瞅你像個雜碎。」顧朝雨打斷她,朝她步步逼近:「我就想不通,裝東西不方便,是他沒有儲物戒,還是你沒有腦子?你長腦袋就純屬為了顯個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