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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鼎鼎感覺腳下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但湖底太過渾濁,她睜不開眼,只以為是水草之類的東西,便用力往下蹬去。
這一蹬,卻是更加堅定了宋芝芝心中的想法——她果然把遺產藏在了湖底下。
兩人一拉一拽,沒過多久便將體力耗盡,宋鼎鼎嗆了兩口水,只覺得胸腔里的呼吸耗盡,馬上就要窒息而死。
幸好宋芝芝也沒力氣了,為了不讓自己淹死在湖底,又不讓宋鼎鼎拿到遺產,她便直接拖著宋鼎鼎的腿一起上岸了。
宋鼎鼎重回陸地,咳嗽的差點嘔出來,那些暗中監視宋鼎鼎,正準備跳湖救人的白衣弟子們,連忙上前詢問:「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沒事吧?」
宋鼎鼎想著,她這算是自殺未遂,決不能讓他們知道!
宋芝芝想著,明面上的遺產都充公了,就剩下這點藏在湖底的,決不能讓他們知道!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我在游泳!我沒事!」
白衣弟子們:「……」
待宋鼎鼎緩過神來,看著抓在自己腳腕上的那隻手,才明白過來方才是宋芝芝多管閒事抓住了她。
她尋摸著她們姐妹倆之間的關係也不好,宋芝芝看見她跳湖,應該高興才對,怎麼還慌慌張張的跳湖去救她?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患難見真情?
「謝謝你。」雖然壞了她的好事,但宋鼎鼎還是禮貌道謝。
宋芝芝別過臉,冷笑一聲:「裝什麼裝。」
宋鼎鼎:「……?」
她實在搞不懂宋芝芝,也沒時間多琢磨這事,若是她跳湖的事情傳到小師妹耳朵里,以小師妹的聰慧,必定會想到她要尋短見。
宋鼎鼎顧不上別的,扯著小芬回了院子,李夫人湊到宋芝芝身邊,一臉心疼的擦著她臉上的水漬:「咱們回去沐浴更衣,別染上風寒了!」
宋芝芝卻像是沒聽到似的,眯起眼睛看著宋鼎鼎急匆匆的背影,若有所思道:「娘,她肯定不光將遺產藏了這一處。咱們快跟上去!」
宋鼎鼎回到閨房裡,一時間想不出其他自盡的方式,急的原地亂竄。
她一低頭,看見床榻上纏著的帷帳,眼睛倏地亮了起來。
對啊,她可以裝作上吊的樣子,在脖子上勒出勒痕後,打開窗戶,踩著板凳作出自盡的模樣。
待小芬去叫人,她聽到有人走近院子的腳步聲,便踢開凳子,服下閉息丸。
宋鼎鼎貼在小芬耳邊,把新的假死計劃告訴小芬,而後按照計劃打開窗戶,踩著凳子將撕扯成條狀的帷帳掛在了房樑上。
躲在院子角落裡的宋芝芝母女,看著將上吊繩掛在脖子上的宋鼎鼎,有些耐不住了。
李夫人焦急的直跺腳:「芝芝,她怎麼又上吊了呀?」
宋芝芝眉頭皺緊,大腦急速運轉後,飛快得出了結論:「娘,她掩耳盜鈴,用帷帳製成白綾,想必是那屋子裡有結界……她這是把遺產藏在了結界裡啊!我怎麼之前就沒想到呢!」
說著,她朝著屋子裡飛奔而去,在小芬驚愕的目光下,縱身一躍,跳上了宋鼎鼎腳下踩著的板凳。
宋芝芝試圖將自己的腦袋也擠進去,但宋鼎鼎擰出來的繩子只夠放進去一顆腦袋,兩人爭執之間,一腳踢翻了腳下的板凳,一起吊在了房樑上。
小芬終於反應過來,哭喊著跑出去找人施救:「來人啊!救命啊!我家小姐上吊了!」
眼看著兩人就要吊死,李夫人邁著慌張的碎步跑了進去,拿起桌子上的削水果的刀子,扔到了宋芝芝的手裡。
宋芝芝抬手割斷了繩子,兩人從高處墜落,一起摔了個狗吃屎。
這次小芬的喊叫聲,成功引來了裴名和玉微道君等人。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宋鼎鼎情急之下直接服下了閉息丸,而後用牙咬爛了口腔,一絲絲鮮血混合著唾液被她吐了出來。
她就這樣捂著心臟,緩緩倒了下去。
當他們趕到時,閉息丸已經起了效果,她仍舊有意識,只不過短暫的沒了呼吸,像是死了一般。
小芬一看見地上的一小灘血水,立馬反應了過來,哭哭啼啼道:「小姐!您怎麼就想不開服毒了啊!」
宋鼎鼎忍不住在心底給她點讚,真是個小機靈鬼。
玉微道君上前探過她的呼吸,見氣息全無,愣了一下:「小鼎……她沒了。」
裴名眼眸低垂,不言不語。
小芬將宋鼎鼎寫的認罪書呈了上去,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著:「小姐她知道錯了,小姐唯一的遺願就是想要魂歸故鄉,入土為安,請道君成全小姐的心愿。」
玉微道君看過認罪書後,又將認罪書交給了裴名,他沉默著,似乎有些不忍。
到底是自己的徒兒,哪怕犯了滔天大罪,如今也已經為自己的過錯付出了性命的代價。
裴名不說話,也沒有看認罪書。
宋鼎鼎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心底卻急的團團轉,小師妹怎麼不說話啊?難不成她死了都不願意放過她?
還是說,小師妹看出來她是裝死了?
就在裴名沉默到她以為自己要被揭穿的時候,裴名漫不經心的輕笑了一聲:「既然想要魂歸故里,喪葬之禮自然要隨師姐的家族風俗。」
玉微道君愣了愣:「依你所見,該如何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