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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在她之前,趕到裴名那裡,布下結界,而後刻意引導裴名說出想要獻祭宋鼎鼎的真相。
可現在,他看到宋鼎鼎親手給他納的鞋,突然從仇恨中被驚醒。
他改變了主意,只是那木鈴鐺與荷包,還是按照原計劃給了她:「這個好像是裴名掉的,我想他現在應該不想見到我,便想找你幫忙歸還此物。」
說罷,黎畫又壓低了嗓音,在她身邊輕聲補充了一句:「莫要說是我撿到的,他已經與我生出間隙,我不想他再誤會我什麼。」
他昨日撒謊自己失控是因為幻境中看到了妖怪扮成他們,裴名根本不相信他的話,當然,他也沒指望裴名相信他的話。
但不論如何,這荷包萬萬不能由他歸還,不然一旦引起裴名的懷疑,他便再難為黎枝報仇雪恨。
即便他改變了傷害宋鼎鼎的決定,還荷包和木鈴鐺最佳的人選,也依舊是宋鼎鼎。
裴名不會懷疑她什麼,畢竟她也不認識黎枝。
黎畫簡單交代了兩句,他知道宋鼎鼎是聰明人,她希望他和裴名和好如初,定然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宋鼎鼎接過裝著木鈴鐺的荷包,點了點頭:「那我便說,是我撿到的。」
見她這樣說,黎畫總算放下心來,他急著走,想必裴名還等著他主動找過去,解釋他昨日為什麼撒謊的原因。
他早已經想好了如何應對,遲遲不去找裴名,只是為了演戲演全套。
如今時間也差不多了,他若是再不去,將裴名的耐心耗盡了,他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黎畫正準備要離開院子,去找裴名『坦白』,一抬眼便看到了遠處顧朝雨頭上戴著的簪子。
那簪子上的吞龍珠實在太過明顯了,他曾經見過,摸過吞龍珠,只搭眼一瞥,便瞧出了這顆珠子的不同。
方才他一進院子,顧朝雨便迴避到一旁去了。
黎畫見她好像並不知情自己頭上的簪子,鑲嵌著一顆吞龍珠,猶豫一下,便朝著她走去。
宋鼎鼎似乎注意到了他想做什麼,連忙拉著他的手臂,在他跟顧朝雨搭話之前,將他拽出了院子。
她一路小跑,黎畫便被動地跟著她跑,見她離開院子很遠,才停下腳步,不由挑了挑眉:「那是吞龍珠?」
他想,她定是知道些什麼,才會阻止他去詢問顧朝雨。
宋鼎鼎跑的氣喘吁吁,她叉著腰,點了點頭:「你先不要去找她……」
她簡單將呂察和顧朝雨的事情,跟黎畫解釋了一番,黎畫抿了抿唇,面對她的請求,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他的計劃完全被打亂了,他現在腦子很亂,只想先將裴名的事情處理了,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黎畫收起她做的黑緞靴,看著她道:「你一宿未眠,不如回去再補個覺,我還有事,便先走了。」
他得去找裴名,但又怕宋鼎鼎現在去還荷包,屆時撞上了他跟裴名談話。
所以,他只能先確保她離開,再去見裴名。
黎畫已經想好了如何『坦白』,他只要說自己在幻境中,看到了裴名湊齊七顆吞龍珠,在他眼前將宋鼎鼎推進了火海中獻祭。
所以醒來後,看見裴名才會這麼激動,裴名就算半信半疑,他也算是將此事糊弄了過去。
見黎畫看過來,宋鼎鼎沒有多想,應了一聲,便在他的目送下,回到了院子裡。
熬過了夜裡最困的時候,其實她現在已經不太困了,她回到院子裡,只是為了安頓好顧朝雨。
經過這一夜的開導,顧朝雨似乎已經開朗了不少,她捧著一雙做的板板正正的靴子,臉上綻放著滿足的笑容。
宋鼎鼎不可能十二個時辰,貼身跟在顧朝雨身旁,此刻見她情緒穩定下來,便準備勸她回去睡一會。
但宋鼎鼎還沒開口,顧朝雨自己便率先說道:「我有些乏了,我先回去睡一會兒。」
她愣了一下,而後點點頭:「去吧。」
顧朝雨抱著剛做好的靴子,回了屋裡,宋鼎鼎在院子裡待了一會兒,見她沒有再出來的跡象,便起身離開了院子。
她睡不著,滿腦子都是裴名今日匆匆離去的背影。
他肯定聽見她喚他的名字了,可她想不通,他為什麼要裝作聽不見。
她有些慪氣,但心底更多的是彷徨和無措。依譁
這畢竟是她第一次戀愛,她不懂男女之間應該如何相處,更不知道遇見這種情況,她是不是應該先向他低頭。
原本宋鼎鼎還沒有藉口去見他,如今黎畫將台階送到了她腳下,她可以借著自己撿到了裴名荷包的台階,主動去找他見面了。
她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渾身的疲憊,也在想到即將要見到他時,消失乾淨了。
宋鼎鼎邁著輕快的步伐,許是擔心自己去的太早,會吵醒旁人,她特意踮著腳,走到了隔壁不遠的院子外。
她停在院子門口,拿出鏡子查看著自己的儀容,在將額間的碎發整理乾淨後,她伸出來手,想要推開緊閉的院門。
然而她的手還未觸碰到院門,裡面便傳來『吱呀』一聲響,那是有人打開了房門。
「若是想跪,便回你院子跪著,莫要髒了我的眼。」
這是裴名的嗓音,宋鼎鼎的動作頓了頓,似乎是在愣神。
這一大早,裴名是在對著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