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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足夠她聽清,宋鼎鼎想裝聽不見也不行。
她剛一走過去,裴名便體貼的拉開了長椅,宋鼎鼎看著椅子上墊著的軟墊子,面上的笑容逐漸扭曲。
馬澐坐在她身旁:「你有痔瘡,不能坐硬椅子。」
宋鼎鼎:「……」我謝謝你全家。
感覺到眾人投來的灼熱視線,宋鼎鼎低著頭,快要把腦袋扎進餐桌底下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國王說話的聲音,才勉強挺直身子,朝著四周打量了一圈。
城堡內是歐式裝修,頭頂是華麗璀璨的水晶吊燈,五米多長的胡桃木餐桌上,擺著精緻雅典的燭台,牆面上掛著裝幀精美的風景油畫,仿佛置身於童話王國。
侍者端著餐盤依次走上來,宋鼎鼎摸著有些空蕩的肚子,聞著餐盤裡傳來的肉香味,不禁吞了吞口水。
秘境中靈力稀薄,原本早已辟穀的各門派弟子,沒有了採集靈力的來源,只能靠進食保持體力。
這幾天宋鼎鼎不出門,拯救三位公主的任務就落在了玉微道君頭上,雖然任務沒有什麼實質性進展,但國王依舊很熱情,每日都好吃好喝的招待著他們。
國王沒說幾句話,便張開手道:「尊貴的勇士們!盡情享受吧!」
宋鼎鼎早就耐不住了,等侍從掀開銀質餐盤罩,用叉子迫不及待的叉了一塊不知道是什麼肉的葷菜。
她正要放進嘴裡,面前卻倏忽多了一隻銀叉子,剛好卡在了她叉子的縫隙間。
裴名叉走了她的肉,慢聲慢語道:「阿鼎,有痔瘡要吃素。」
宋鼎鼎:「……」
「我就吃一塊。」她看著被他叉走的肉,低聲央求:「一塊沒事的。」
馬澐冷哼道:「多大的人了,少吃一塊肉又不會死。」
說著,他便叉了一塊肉,放進了嘴裡。
宋鼎鼎:「???」
她正慪著氣,視線內卻多了一隻修長白皙的手,猶如少年鋼琴家骨節明晰,食指上戴著的玉色儲物戒,透著一抹瑩潤涼澤。
銀叉子落在餐盤上,叉齒與餐盤摩擦發出吱吱聲,她回過神來,便見餐盤裡多了些蔬菜沙拉。
裴名抬手覆上她的頭頂,笑容輕柔:「聽話。」
他的聲音清雅雋秀,和煦似春風,徐徐吹來,足以融化千山萬雪,令宋鼎鼎呼吸微窒。
她低頭心想,不吃就不吃。
國王舉起高腳杯,侍從連忙上前,給餐桌前的各位客人倒酒。
這次裴名沒再攔宋鼎鼎。
因為先天性心臟病,很多同齡人覺得普通的事情,她都從未嘗試過。
這是宋鼎鼎第一次喝酒,她抿了兩口葡萄酒,覺得味道不錯,便又貪杯多喝了一些。
晚宴結束後,宋鼎鼎摸著發燙的臉頰,頭腦微微有些發脹。
——原來醉酒就是這樣的感覺。
她喝的不算太多,只是頭腦昏沉,眼前時而出現些模糊的小綠點,但走回房間睡覺還是沒問題。
裴名讓馬澐將她送了回去,在酒精的催發下,她一進房間便有了困意,沾上床榻就酣睡起來。
馬澐將門窗關好,便離開了房間。
夜半之時,宋鼎鼎被尿意憋醒,她迷迷瞪瞪的翻了個身,耳邊被一股涼氣吹得突然驚醒。
「你癸水過去了嗎?」
感覺到搭在腰間不斷向上的手,宋鼎鼎僵住身子,在黑暗中睜開了眼。
第26章 二十六個鼎
◎冒犯(三更合一)◎
歐式燭台上的半截殘燭, 映的屋子裡昏暗不明,夜風從窗外緩緩吹來,捲起燭火搖曳。
透過銀綢般的月光, 宋鼎鼎隱約在漆黑中看到了躺在身側的黑影,她呼吸微窒, 睏倦的酒意被驅散的一乾二淨。
「這麼快便將本王忘記了?」黑影倚著床頭坐了起來, 掌心游離在身前,笑聲清晰:「你真厲害呀, 本王借給王女一萬護衛兵, 全砸在了你手裡。」
他的嗓音驟然冷厲, 眸底迸發出道道寒意:「還將本王耍的團團轉,你一定很得意吧?」
宋鼎鼎這次聽出來了,原來她身側之人是蛇王, 那個報復心極重又性格極端殘忍的蛇王。
她臂彎處的蛇形印記一直留存, 她本以為秘境之間互不相通, 那日蛇王說什麼逃到天涯海角都能找到她只是放放狠話。
現在她才知道,蛇王不是說著玩的, 他是真的能找到她。
如今蛇王定是將那日王女謀反失敗的帳都算在了她頭上, 再加上她曾欺騙他感情, 說自己在遂丹樓被囚犯們玷污, 新帳舊帳加在一起, 她今日怕是要死在這裡。
宋鼎鼎無比痛恨自己往日的不上進,穿書之後從未想過勤奮修煉, 只覺得自己的任務是攻略裴名, 只要把所有心思放在裴名身上, 完成任務就可以回家了。
事實證明, 修仙界危機四伏, 沒有修為傍身,別說完成攻略任務,她隨時都可能像現在一樣陷入險境。
宋鼎鼎知道自己現在解釋什麼,蛇王都不會再相信她了,她微微繃緊脊背,不動聲色的用中指叩住食指上儲物戒,試圖悄悄調出玉簡,用玉簡向裴名他們求救。
她的手指還沒剛叩上儲物戒,寂靜的屋子裡便響起了一聲低笑:「此處城堡的主人,便是本王的親哥哥,你敢求救,本王便讓你們一起被煮成肉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