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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兒請求蛇王幫忙,蛇王算計一番,以進貢兵器馬匹為交易,將私奔直接躥騰成了篡位。
那些囚犯們先前虐殺官家女子,不過是為綁架小女兒和男寵做鋪墊,免得兩人一起被劫走,引起女皇的疑心。
囚犯們開出讓女皇退位的贖人條件,應該是小女兒給女皇的機會,但女皇並沒有同意退位贖人,小女兒只好借兵逼宮篡位。
若真相如蛇王所說這般,那今晚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小女兒和男寵必定躲在安全之處,伺機而動準備謀反篡位。
許是蛇王察覺到她神色憂慮,以為她是在擔心被抓住的囚犯供出他,不由安慰道:「你放心便是,王女今夜攻城,即便他們受刑供出真相,也不足為懼。」
要擱在平時,對於他這種普通又自信的男人,宋鼎鼎一定會翻個白眼,但她現在絲毫不願理會,滿腦子都是那句『王女今夜攻城』。
小女兒決定篡位,便已是將母女之情置之腦後,那吞龍珠是女尊國至寶,如果小女兒篡位成功,那她必定不會將吞龍珠交給他們。
不行,她不能讓裴名他們的心血白費。
宋鼎鼎眼角瞥到蛇王溫柔的眼神,咬了咬牙,順著蛇王的話:「不,小女已經認定您為後半生的託付,哪怕有分毫受傷的可能性都不可以!」
「您就當是為了小女,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忍耐一下,等明日一早,王女繼位成功,咱們便可以雙宿雙飛,永不分離。」
她為了支走蛇王,被自己的話噁心到雞皮疙瘩直起,但蛇王顯然十分受用,他勾唇邪魅一笑:「好,便依了你。」
轉身走出沒兩步,蛇王突然頓住腳步,重新折回她身邊後,執起了她的手臂:「女人,你不要試圖耍花招,也不要亂跑。你手臂上有本王的印記,你逃到天涯海角,本王都能找到你。」
說著,他抬起她的臂彎,俯身親吻她臂間的蛇形印記,微笑著滿足離去。
宋鼎鼎見他走遠,連忙抓起緞綢,一臉嫌棄的使勁蹭著被他親過的手臂。
她不確定這印記是什麼時候烙上去的,但現在最重要的事,還是得通風報信讓女皇先躲起來,再叫黎畫他們趕快折回來。
要是等王女攻破皇城,殺了女皇篡位登基,別說是吞龍珠了,他們大概都得喪命於此。
她一邊拿起玉簡傳信,一邊朝著女皇的寢殿跑去。
漆黑的夜空中炸開道道煙花彈,包上火油燃著火焰的亂箭飛射,照的宮中各處煙火通明。
王女騎馬持槍,率兵攻破城門,身後跟著密密麻麻的護衛兵,有女尊國的士兵,但大多數都是蛇王借給王女的士兵。
燃火的長箭擦身而過,她全力奔跑著,驚慌中聽到玉簡中傳來裴名清泠的嗓音:「阿鼎,你在哪。」
他的聲音灌著風聲,語氣不似以往平靜沉著,難得多了些情緒起伏。
宋鼎鼎看向手裡寫著黎畫名字的玉簡,愣了一下,朝著四周環繞一圈:「我在女皇居住的宛西殿外,這裡很危險,你不要回來,讓黎公子他們儘快過來……」
話音未落,王女聽到她這邊的動靜,已是策馬狂奔追了上來。
「這是誰?」王女皺了皺眉,朝著身邊的女護衛問道。
女護衛道:「女皇招待的貴客。」
王女因男寵之事,已是厭惡極了她的母親,聽聞是女皇的貴客,想都不想,舉起手中步.槍,對準了宋鼎鼎的腦袋,扣動了手中的扳機。
第22章 二十二個鼎
◎要你死◎
在子彈飛射的一剎那,周圍的喧囂聲仿佛被定格住,宋鼎鼎清晰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撲通撲通震得耳膜生疼。
王女定是個打槍高手,槍口對準了她的腦袋,即便偏上兩寸,也足以一槍斃命。
聽人說,子彈打在腦袋上,會在強大的衝力下掀飛頭蓋骨,還未察覺到痛感,便已經失去了呼吸。
不用經受漫長的死亡過程,這對她來說,似乎是此刻唯一的慰藉。
宋鼎鼎隱約聽到玉簡中傳來黎畫慌張的嗓音,但他喊得不是她的名字,卻是什麼『無臧道君』。
她來不及細想,身體已被巨大的衝擊力砸倒,一雙冷若寒冰的手掌墊在她頸後,難以言說的鈍痛從心臟迅速向外蔓延。
即便她意識模糊,卻依舊能感覺到,有人抱住了她。
而那顆本該射穿她腦袋的子彈,此刻卻不知蹤影,她想要睜開眼睛,但不管如何努力,眼皮都像塗了強力膠水似的。
一行清透的淚珠從眼角滑落,宋鼎鼎失去意識前,透過勉強睜開的一條細縫,看到月光下那道模糊的薄柿色身影。
……
王女看著從面前如疾風般閃過的血影,揉了揉眼睛,才知那不是錯覺。
雪銀色的長髮在空中飛揚,他眸似點墨,殷紅的薄唇微微挑起,嗓音低沉猶如地獄惡鬼:「是你傷了她?」
王女一個寒顫,摸著槍的手指緊攥:「你是什麼妖怪?」
倒也不怪她這樣說,她不是沒見過修仙之人,可修士再快,也快不過她手裡的槍。
更何況,眼前魔鬼般的男人憑空出現,她分明看到子彈從他背後射過,依著那方向,差不多是射中了他心臟的位置。
怎麼可能有人被射中了心臟,還能滴血未流,毫髮無損的站著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