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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鼎鼎本想緩和一下情緒,誰知剛一回房間,門外就聚集了一眾弟子。
見眾人眼巴巴看著她,她嘆了一口氣,將自己整理出的思路說了出來。
「大家兵分三路,一路去尋找英俊年輕,手裡牽著白馬的男人。一路去打聽王國內有沒有個子很矮的七個矮人。最後一路去野獸的莊園,給公主送信讓她親吻野獸。」
眾人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做,但他們已經聽從玉微道君的吩咐,忙活好幾天也沒有一點收穫,還不如聽她的試試。
因為這所謂的三路,只有最後一個有些危險,爭吵了半個時辰,結果誰也不願意去。
顧朝雨和陸輕塵還沒有回來,玉微道君自尊心受損之後,也不知跑去了哪裡。
宋鼎鼎沒了辦法,決定去找黎畫幫忙。
昨夜在黎畫屋子裡待了半宿,今日熟門熟路便找到了他的房間。
他的房門是關著的,宋鼎鼎抬起手,正準備敲門,卻聽見屋子裡傳來黎畫的聲音:「無臧道君,你真的準備獻祭阿鼎?」
第27章 二十七個鼎
◎濃情(兩更合一)◎
熟悉中夾雜幾分陌生的名號, 令宋鼎鼎神色恍惚了一瞬。
無臧道君,是那個跟原主有血海深仇,殘忍殺害她爹娘族人的滅族仇人?
據說此人亦正亦邪, 曾創下一人屠十城魔修,殺魔域女帝的神跡, 乃是遺世九洲外的神仙府府主。
她記得原文中, 黎畫與神仙府淵源頗深。
後文黎畫為裴名傾盡所有,但裴名就是因為黎畫跟神仙府有關係, 才會當著玉微道君的面與黎畫絕義。
可全文三十多萬字, 無臧道君只在文中出現過一兩次, 還是作為原主回憶中的滅族仇人出現。
所以屋子裡的黎畫,到底在跟誰說話?
為什麼會提起無臧道君?
獻祭,阿鼎, 這又是什麼意思?
一連串的疑問, 促使宋鼎鼎懸在空中的手, 直接朝著房門推了下去。
兩扇黑酸枝木門被猝不及防的推開,宋鼎鼎與黎畫兩人四目相對, 他的眸色微微愕然。
轉瞬之間, 黎畫下意識朝著身旁看去, 見身側座位上的無臧道君沒了蹤影, 不著痕跡的鬆了一口氣。
門外走廊鋪滿了地毯, 走路本就無聲無息,再加上他這兩日精神不佳, 一時間疏忽大意, 竟是差點暴露了無臧道君的身份。
真是好險。
宋鼎鼎將黎畫細微的表情收入眼底, 她睫羽垂下輕顫, 視線落在桌上擺著的兩隻茶杯上。
黎畫食指摸了摸鼻子:「你怎麼來了?」
她斂住眸中疑光, 朝他走了過去,大方地坐在他身旁:「我需要有人去野獸的莊園給小公主送信,沒人願意去,只好來求助黎公子了。」
「黎公子有客人嗎?」宋鼎鼎不動聲色的用兩指指背輕觸茶杯,感受到滾燙之意,輕笑一聲:「走到門外,正好聽到黎公子在說話。」
正準備否決她的黎畫,聽到她的後半句話,將到了嘴邊的謊話咽了下去。
黎畫不知道宋鼎鼎到底聽到了多少,抿了抿嘴,笑著道:「我在與我的劍靈枝枝說話。」
「我修為停在化神期七載,枝枝道我不思進取,我說想要飛升仙籍,不知要用鼎爐煉多少靈丹妙藥才行……讓你見笑了。」
黎畫苦著一張臉。
讓他對著一個會占卜的神算子撒謊,又是獻祭對仙籍,又是阿鼎對鼎爐,他真的已經盡力了。
宋鼎鼎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不是她相信了黎畫的鬼話,而是各處的細節都在提醒著她——無臧道君可能早就跟著黎畫,混進了同行的隊伍里。
黎畫剛剛說話時,以無臧道君開頭,說明他是在跟無臧道君說話。
而桌上擺著兩杯茶水,茶杯里的茶水又是滾燙的,這便說明,她推門之前,無臧道君正坐在此處跟黎畫喝茶。
又或許,無臧道君還未走遠,此刻就藏在屋裡的某個角落?
既然黎畫不承認,她又何必惹禍上身。
宋鼎鼎裝作被黎畫說服的模樣,言歸正傳道:「玉微道君不知蹤影,許是要勞煩黎公子跟我走一趟莊園。」
黎畫見她終於不再追問,連忙應下:「沒問題,我這就換身乾淨衣裳,跟你同去莊園。」
他藏竹色雲衫一塵不染,宋鼎鼎看著他整潔的衣著,心下更為確定無臧道君就藏在房間裡。
她實在害怕這位殺遍三陸九洲,能止小兒夜啼的無臧道君,不敢多做停留,應了一聲便轉頭離開了。
她前腳一走,黎畫便翻箱倒櫃找起裴名,他看衣櫃裡,床底下都沒有,走至半敞著的窗戶前,探頭往下望了望。
見四處都沒有他的蹤影,黎畫放棄了尋找,稍作收拾後,朝著宋鼎鼎的房間走去。
她的屋子裡堆了幾十人,而消失不見的裴名,正坐在宋鼎鼎身旁,神色悠然的品著茶。
見宋鼎鼎沒有起疑,他微微鬆了口氣。
黎畫一進屋,各門派的女弟子便禁不住往他身上湊了湊,他早已習慣,自顧自走到兩人面前:「何時啟程?」
宋鼎鼎道:「現在就走。」
見他剛來便要走,女弟子們戀戀不捨道:「黎公子要去哪裡?」
黎畫笑道:「野獸的玫瑰莊園。」
她們看著他如沐春風的笑容,仿佛忘記了危險,爭先恐後的舉手道:「黎公子去,那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