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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明白了又能怎麼樣?
總之,她沒有能力去改變這一切。
宋鼎鼎抿唇:「我迷路了,你能帶我回我自己的房間嗎?」
既然原主本來就在海島上,那她出現在這裡,也必定是經過宋家夫婦和龍族公主的允許。
她挺直了腰板,再不用擔驚受怕,一副偷偷摸摸做賊心虛的模樣。
啞奴點點頭,收起小本子,示意她跟在他身後。
宋鼎鼎行事謹慎,記得長劍是從地窖外的密室拿來的,被人看到怕是會多惹事端,她趁著夜色,將長劍撿起,收進了儲物戒中。
她跟上啞奴,沒走幾步,卻感覺有些奇怪。
方才她御劍時,分明在前面撞上了結界,那道結界像是透明的玻璃罩似的,讓人難以前行半步。
然而此時從地面上,走到那處結界時,卻絲毫沒有受阻,順利無比的走了過去,仿佛根本沒有結界一般。
宋鼎鼎隨著啞奴,直走了約莫十幾米,他便停住了腳步,推開院門,示意她進去。
她站在院外,看著略微有些熟悉的院子,神色微微恍惚一瞬。
這裡是她初次來海島上時,少年所居住的院子,她曾跟少年在院子裡堆砌雪人,在雪地里互相追逐嬉戲。
而不過短短數日,她再來到這裡時,卻已是物是人非,昔日風光霽月的鮮衣少年,如今淪為階下囚,滿身傷痕,狼狽不堪。
宋鼎鼎垂下頭:「我住在這裡?」
啞奴點頭,率先走進了院子裡。
原先少年的院子裡,種著一棵梧桐,冬日時樹枝上覆著一層白雪。陽光一照,在綠色琉璃瓦下,閃爍著溫暖耀眼的光芒。
不知是龍族公主,還是天君所為,他們將那顆承載寓意著鳳棲梧桐的樹攔腰砍斷,如今只有光禿禿枯了的樹幹矗立在琉璃瓦下。
她只看了一眼,便立即收回了視線。
有些事情,不可以深想,想得越深,便會陷得越深。
宋鼎鼎徑直走向少年原來的寢室,原是想在他屋子裡找一找長鏡,誰料一推開門,便看見了坐在圓杌椅上正在等原主回來的宋家夫人。
宋家夫人跟上次見面時的樣子差不多,基本沒什麼變化,只是神色略顯憔悴,看起來似乎有些精神不濟。
見她回來,宋家夫人連忙起身,迎上前來:「鼎鼎,你去哪裡了?」
儘管宋家夫人已經努力將嗓音放得平和,宋鼎鼎還是從中聽出了些倉皇之意,她挑了挑眉,將原本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宋家夫人在慌什麼?
是擔心天君和龍族公主怎麼樣原主,還是擔心原主發現地窖里被囚禁起來的少年?
她遲疑了一下,朝著屋子裡走去,坐在宋家夫人剛才坐的圓杌椅上:「出去走走。」
她想知道,原主是否已經跟少年見過面。
但原主畢竟是宋家夫人的女兒,每日在一起朝夕相處,定然是對原主的言行舉止了如指掌。
既然想要在臨走前套一套話,那便裝得像一點,屋子裡燈光昏暗,更容易偽裝一些。
「鼎鼎,你聽娘說……」宋家夫人跟了上去,攥住了她的手臂,嗓音微微沙啞:「你不要摻和進來,更不要聽信天君的承諾。」
「你腳踏實地一點點修煉,待你長大之後,學有所成,宋家家主之位,必定傳你。」
「外面都是些謠傳,爹和娘有你便夠了,怎會再刻意去給你生個弟弟。」
宋鼎鼎沒說話。
她從宋家夫人的話里,得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信息。
第一是原主跟到海島上來,恐怕不是第一次了,因為宋家夫人說不希望她摻和進來,那麼就證明原主之前就摻和了進來。
第二是原主摻和進來,是因為聽信了天君的某一些承諾,而這些承諾在宋家夫人看來並不可信。
再結合宋家夫人後面的話,宋鼎鼎大概還原出了事情的始末。
宋家的繼承制,應該是男女都可以繼承,也就是所謂的能者居之。
但原主修為不高,再加上有人傳出了謠言,道是宋家家主準備再生一個兒子,往後繼承宋家,原主就有些撐不住了。
天君偶爾會去宋家,原主可能是偷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得知了無臧道君的事情。
然後她不知用什麼手段,讓天君承諾事情結束之後,將宋家交給她打理。
宋家是攀附天族為生,但宋家夫人明白天君的腌臢齷齪,她希望原主可以憑靠自己的努力,用正當的方式得到宋家家主之位。
如果是這樣,那原主豈不是已經見過少年時的無臧道君了?
不,不對。宋家夫人剛才追問她去了哪裡,又是一副提心弔膽的模樣,想必原主還未見過少年,宋家夫人才會如此緊張。
宋鼎鼎微微鬆了一口氣。
她以前認為原主黑化,是因為宋家被滅族,父母雙親都不在人世的悲慘身世,後來又經歷了大長老那樣變態的老東西,才會漸漸變得歹毒。
但如今看來,原主是從小壞到了大。
僅僅是為了攥緊宋家家主的位置,竟然能在聽說了無臧道君的事情後,與天君勾結,足以證明她的野心和狠毒。
她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因為少年見過她,就算認為她不辭而別,他心中怨恨。
那也總比少年在地窖中看到原主,將心腸歹毒的原主誤認作是她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