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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門派都會攜帶數十名外門弟子隨行,這些外門弟子皆是木靈根的低階弟子,作用有點像是遊戲裡的輔助奶媽,主要給這些修為高的弟子煉丹療傷,順帶再做些伺候人的雜活兒。
她是土木靈根的雙靈根,若是混入外門弟子中,被天門宗挑中的可能性極大。
不過,如今最重要的還是要儘快假死脫身,小師妹以自殘相逼,便是為了找出混沌鎖,即使今晚小師妹大發慈悲放過了她,也說不準明天早上就會改變主意。
一旦混沌鎖在大長老府邸的豬棚現世,她的假死就會變成了真死,有玉微道君在,她想逃也逃不掉。
若是她在混沌鎖挖出來之前,突然良心發現,自我了斷,那麼玉微道君便是看在大長老的份上,也不可能再用龍骨鞭鞭打她的屍體。
她只需要寫一封懺悔認罪書,在認罪書里寫明混沌鎖的下落,並態度誠懇對小師妹道歉。
而後再提前叮囑小芬她是假死,讓小芬按照她的說辭,告訴眾人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入土為安,想必玉微道君和小師妹都不會太過為難一個死人。
宋鼎鼎說干就干,從閨房裡搜羅出筆墨紙硯,擼起袖子就開始寫懺悔認罪書。
燭光將她削瘦的身影映在窗上,風一吹,燭火便在燈芯里跳動起來,映得那身影忽明忽暗。
許是見宋鼎鼎沒了動靜,那躲在陰暗角落裡的鬼祟身影走了出來,月光打在她們臉上,卻正是宋芝芝母女二人。
「芝芝啊,她真的私藏了夫君的遺產嗎?」李夫人面容哀愁道。
宋芝芝眯了眯眼:「父親之死,疑點重重。狡兔三窟,宋鼎鼎必定留有後手,若不然怎會毫不猶豫捐贈了父親的全部遺產?」
許是覺得自家女兒說的有道理,李夫人問道:「那現在咱們該怎麼辦?」
「守株待兔!」宋芝芝冷笑一聲,面上滿是運籌帷幄的自信:「咱們繼續跟蹤她,這兩日她肯定會露出馬腳,屆時咱們只要截胡她藏起來的遺產便好了。」
……
翌日一早,小芬一進屋子,便瞧見地上扔的亂七八糟的紙糰子。
而她家小姐正危襟正坐在書桌前,頂著兩個大黑眼圈,神情萎靡,仿佛被狐狸精吸了精氣的書生。
她本是來道別的,一瞧見宋鼎鼎這模樣,自是被嚇得不輕:「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宋鼎鼎扭過頭,幽幽道:「我在寫認罪書。」
這東西太難寫了,她從小到大都是好學生,連檢討書都不知道長什麼樣,更別提讓她寫認罪書了。
她昨夜足足熬通宵寫了一宿,才勉強寫出來一封認罪書,現在只感覺身體好像被掏空。
小芬疑惑道:「認罪書?」
見小芬一臉迷茫,宋鼎鼎連忙關好門窗,小心翼翼的環視四周後,刻意壓低聲音:「以前是我鬼迷心竅,做下許多錯事。」
「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如今我想改過自新,但那偷盜混沌鎖的罪名一旦坐實,我就會被師尊關進冰牢里折磨至死。現在只有假死脫身之計,才能讓我有重新做人的機會。」
見小芬似懂非懂的點頭,宋鼎鼎繼續說了下去:「半個時辰後,我會跳進府中的月亮湖裡。」
「你等我跳湖之後,就哭喊著叫救命,等到有人將我撈上去,我便會服下閉息丸。」
「他們定會請來玉微道君,你便將這封認罪書交給他,再說我自盡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能魂歸故里,入土為安。」
宋鼎鼎悉心叮囑道:「還有,哭戲一定要逼真!屆時他同意將我下葬,你千萬記得要去墓地里將棺材挖出來。」
小芬點點頭,幾乎沒有思考便答應了下來。
原主對小芬有救命之恩,小芬自然見不得她被折磨至死,只要是對她有益處的事情,即便再危險,小芬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半個時辰後,宋鼎鼎按照計劃,準時出現在了月亮湖周旁。
玉微道君在她身邊派了人監視,大長老府邸內外又遍布天門宗的弟子,自然不怕她逃跑,因此並沒有限制她在府邸中的活動範圍。
小芬陪在她身旁,衣袖裡揣著她的認罪書,緊張的手腳都在發抖。
宋鼎鼎也緊張,但她倒是沒像小芬那般哆嗦得厲害,她拍了拍小芬的手,忍不住再次叮囑:「千萬別忘了挖我!」
見小芬應下來,她站在渾濁不見底的月亮湖邊,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跳了下去。
就跟蹤在宋鼎鼎身後不遠處的宋芝芝母女,看著逐漸平靜的湖面,有些耐不住了。
李夫人焦急的直跺腳:「芝芝,她怎麼跳湖了呀?」
宋芝芝眉頭皺緊,大腦急速運轉後,飛快得出了結論:「娘,她趁著黎明之時跳湖,怕是想避人耳目……她這是把遺產埋在湖底下了啊!我怎麼之前就沒想到呢!」
說著,她朝著月亮湖飛奔而去,在小芬驚愕的目光下,縱深一躍,噗通一聲跳進了湖裡。
許是被宋芝芝嚇懵了,小芬愣了許久,才想起自家小姐的吩咐,一邊哭一邊喊人:「來人啊!救命啊!我家小姐跳湖了!」
與此同時,宋芝芝已經在湖底覓到了宋鼎鼎的身影,她冷哼一聲,朝著前方遊了兩下,而後一把攥住宋鼎鼎的腳腕。
她可是出身江南漁家,若是論起水性來,十個宋鼎鼎也比不過她。